蝙蝠家的信息網總是傳播的很快，前一晚蝙蝠俠和艾弗莉不歡而散的事情，第二天不到中午就被幾個人輪番知道了個遍。

提姆德雷克拿着手機倒在沙發裡，手邊是阿爾弗雷德放的牛奶，前段時間他受了點傷，被勒令休息，于是現在反倒落得個最清閑，手裡的手機一直在蹦消息，他點開最吵的那個群，開屏就是某人的算盤。

[傑：我準備去見她了]

作為第一個以平常身份接觸到艾弗莉的提姆德雷克很有發言權，他想起那個女孩和維姬維爾相處的場景，發了條消息出去。

[我覺得你會喜歡她]

手機那頭的傑森陶德挑了挑眉，額前白色的碎發被風吹亂，他擡手胡亂抓了一把，回了條消息後戴上頭盔，隻留下一地的車尾氣，沒在意出現在群裡的另一個人。

[她的确很有意思]

[？不是說一起嗎！小翅膀你不能這樣？可惡我沒有假期了！]迪克格雷森咬着牙惡狠狠地說。

[可憐]提姆德雷克悠閑地躺着，公司的事情最近也被布魯斯接手了，他現在是群裡最清閑的人。

[TT]

迪克格雷森眯起眼睛，[小D如果我沒記錯你在上課]

群安靜了，半晌，才有一條新消息出現。

[我近日會回去]是家裡唯二的女孩。

[卡珊你放假了？！我還要半個月]另一位女孩斯蒂芬妮哀嚎着。

群裡又一次安靜了。

*

“嗯，可能是因為我昨晚睡了個好覺？”

第六次，克拉克肯特看向那裡和同事聊天的女孩，這是他今天第六次聽到艾弗莉說這句話。

他皺起眉，表情變得有些兇，之前同事曾經看到過他露出這副表情，猶豫着說克拉克你有時候像是兩個人，克拉克想找點借口，最終還是露易絲過來拍拍他後背和那個同事說。

“嘿，别欺負他了，不過他平常的樣子和寫的新聞的時候确不太一樣。”

“确實…克拉克的新聞水準越來越好，天啊，他怎麼學的…”

然後兩個人聊了起來，把他丢在一邊。

“？”

注意到女孩看過來，他适當放軟表情，心下卻記得剛剛自己在想什麼，拿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給自己的好搭檔發了條消息。

[布魯斯，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會在多個對話裡重複一件事？]

那邊沒回消息，克拉克肯特猜對方正在會議室補覺。

他也不着急，把手頭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準備去樓下買點吃的。

“克拉克。”

他按住開門鍵，等女孩進來了才松手，“艾弗莉，我正要去樓下買點吃的，你要一起嗎？”

“暫時應該不用，剛剛前台給我打電話，說有人找我？”艾弗莉有些疑惑，“但沒說是誰，隻說對方在地下車庫等我。”

“這聽起來有點危險，”克拉克肯特皺起眉，不會是盧瑟吧，他越想越有可能，看着站在那裡因為一通電話便打算赴約的女生，“需要我幫忙嗎？”

其實我可以保護自己。艾弗莉的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後點點頭，“麻煩你了克拉克。”

她剛剛想拒絕，克拉克肯特想，擡手取消去一樓的電梯，跟着艾弗莉來到地下停車場。

電梯剛打開，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不遠處——他在韋恩莊園看到過那輛車，那是布魯斯韋恩的，最低調的沒怎麼開出來過。

超人的懷疑與猜測煙消雲散，他看着那輛車又一次升起想把蝙蝠俠頭扭掉的想法。

車窗降下來一部分，一張艾弗莉熟悉的臉露出來，她昨天剛剛見過。

“…布魯斯韋恩…”她疑惑，卻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到對方時想下意識後退一步，但還是控制住自己沒有真的後退，而是在克拉克肯特不知名的目光中走向前，與車上下來的男人面對面。

“韋恩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可能打擾到你了。”

他好像有些局促。

“但是女孩，我…”

他看着她，帶上些笑，眉心卻皺着。

艾弗莉看着那小小山丘，克制住自己去撫平它的想法，認真傾聽他想說的話，可是視線總是忍不住落到面前男人的身上。

他的鬓角已經白了，發絲中也摻雜着，臉頰上有一顆痣，她記得報紙上總是說布魯斯韋恩那顆痣給他平添了不少性感。

但無論歲月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怎麼樣的痕迹，愛他的人還依舊愛他。

得體的藍襯衫和黑馬甲就是證明，艾弗莉想，這身很稱他的眼睛，他一定有一位很有品位的管家。

“我知道或許有些突然，”他停頓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說着，“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曉這件事。”

“你是我的孩子。”他說。

“您是我的家人？”她說。

她想不出别的緣由了。

她猜到了。

布魯斯韋恩意識到這一點，剩下的話像是卡住的生鏽的機器一樣停在口中。

她站在那裡，摘下眼鏡，與他相似的眉眼露出來，這是布魯斯韋恩第一次近距離看她——不是以蝙蝠俠的身份，而是以面前女孩父親的身份。

“謝謝您讓我知道這件事，”她這麼說，笑着看着他，“或許我們需要有一個專訪時間聊聊這個？”

“今晚，可以嗎？”說完，他察覺自己似乎有些太過着急，露出一個讓所有人都能原諒他的表情，“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而且我很抱歉，昨天因為一些事情我沒有趕過去，發生了很多事，你還好嗎？”

“嗯…我睡了個好覺？現在感覺還不錯。”艾弗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隻是實話實說。

“艾弗莉，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艾弗莉。”]

她有一瞬間恍然，看着那雙藍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