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莉沒有回答他，似乎是默認了。傑森陶德沉默了，他記得他沒有什麼預言的魔法天賦。

凡尼雅擁有能力後，她們見過不止一次。

艾弗莉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但是她沒有辦法阻攔，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來，或許和她之後在德克薩斯州無法對時間線做出什麼改變一樣——因為她不屬于那個世界。

在那個屬于凡尼雅的家中，她們曾經窩在一張小床上看着音樂影片，也像那時一樣站在餐桌前争論。

“凡尼雅，你不能過度依賴它，”她握着女人的手，看着她灰黑色的眼眸，“我們誰也不能确定它是否會對你造成傷害。”

“所以呢，明明有機會能改變世界末日，為什麼不去試試！”她甩開她的手，那雙眼睛中是艾弗莉又一次看不懂的情緒，“我明明能幫到你們，為什麼偏偏隻把我推開！”

“艾弗莉！你永遠都是這樣！”

她的眼眶泛紅，質問着她，“從前是我沒有能力，如今呢，如今又是為什麼！”

“凡尼雅！因為你可能就是帶來末日的關鍵！”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推動凡尼雅向前深淵走，包括她。

艾弗莉冷靜下來，看着女人沉默地後退一步，背上那把小提琴，她上前一步，卻在她的眼神下停住。

“凡尼雅…”

“如果真的是，你知道該怎麼做。”

她們不歡而散。

*

車停下的那一刻，艾弗莉從睡夢中清醒，她擡起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沒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死。

或許傑森說的沒錯，她警惕心真的有點低了。

“到了？”

任勞任怨的陶德司機嗯了聲，“商場地下車庫，你不是要買菜嗎？”

“感謝你傑森……我或許不該和你說剛剛的事。”

這兩句有什麼關聯嗎，傑森陶德覺得艾弗莉可能是沒睡醒，但他已經有些習慣對方跳脫的思維，嗤笑一聲。

“你不是知道這件事瞞不住老頭子嗎，”不然也不會和他說這件事，“看來我開車技術還不錯，你竟然沒醒。”

因為她做了個不太好的夢，艾弗莉呼出一口氣，将自己的情緒從夢中脫離。

“傑森，吃完飯再走吧。”

“嗯哼，去買菜？”看來他有口福了。

*

艾弗莉回到了大都會。

克拉克肯特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将手中的西紅柿放進車筐。

——事先聲明，他沒有在聽着對方，隻是因為艾弗莉正巧在他隔壁那排貨架前。

“我一會兒去賣蔬菜那個區，你在那兒等我吧，順便再拿點零食——天啊我結賬就好。”

女人說完挂斷了電話，似乎從貨架上拿下了什麼東西放進車筐，“就不該兵分兩路的…下一個是牛肉…我記得牛肉好像在打折…”

牛肉在打折嗎，克拉克肯特想着，準備一會兒去買一些，目光落在貨架反光處才意識到自己的眉眼帶笑，他擡手推了下眼鏡，視線落到前方時就看到剛剛在隔壁貨架的人如今已經轉到了他的前方。

五米還是三米。

克拉克肯特想着，看到對方注意到自己，帶上笑容。

“克拉克…？！”

“艾弗莉，好巧。”他說。

“好巧！”艾弗莉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對方，她收起手機，笑道，“我剛從哥譚回來！”

“看起來你度過了一個很愉快的周末。”她的語氣裡都帶着像是太陽一樣的快樂因子。

“沒錯，他們都很好，”想起來面前這個男人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艾弗莉稍微有些良心不安，但隻有一瞬，她眨眨眼睛，問，“要一起逛逛嗎，我準備去買點蔬菜。”

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本身也沒想要拒絕的人笑道：“好啊。”

在商場裡碰到對方是意料之外，兩個人這麼想着，推着車子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克拉克肯特沒有忘記拿一盒打折牛肉。

“我覺得牛肉可以嘗試新的做法，可以先炖熟，然後再過一下油，”應該味道會不錯，但是隻能偶爾吃一次，熱量有些高，“我還需要買點雞蛋做甜品，但是沒想好做什麼呢。”

“水果派怎麼樣？”

艾弗莉想起他那個時候分享給她的蘋果派，“我覺得不錯，可以嘗試一下。”

“之後我會從堪薩斯帶回來一些水果。”克拉克肯特拿過一盒雞蛋遞給艾弗莉。

“我家那裡的水果總是長得很好，豐收祭的時候大家互相幫忙，然後在每天的夕陽來到前，抱着拉着一簍簍水果放到家裡的倉庫，一大半會賣出去，剩下的會自己留着。”

說着，他故作苦惱道，“但是總是吃不完，我想我母親應該很高興我的朋友幫忙解決這個問題。”

似乎是因為提到了家鄉，面前的男人笑容柔和了些，像是那種吸收了足夠陽光，生長的很茁壯的向日葵。

被他這個笑容晃了眼睛的艾弗莉眨了下眼鏡後的眼睛。

“我的榮幸，克拉克，”他說起話來感覺像是在講故事，艾弗莉幾乎想象到了那個畫面，“或許有機會我會去堪薩斯轉一轉，那裡聽起來很…自由。”

自由，她這麼形容。

她想，或許克拉克在那個地方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