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闆起臉的克拉克肯特嚴肅起來的面容一下子柔和，他抿着唇，看着坐在那裡但身體明顯緊繃的男孩。

“…抱歉。”

他看起來…好像沒那麼不歡迎他。男孩搞不懂，但也知道對方好像是因為自己叫出那個名字而警惕的，于是學着他也說了聲抱歉。

“…說實話我有點想把這一幕記錄下來。”艾弗莉嘟囔着。

他能聽到，氪星人們想。

艾弗莉還抓着他的披風，似乎是忘了松手，克拉克肯特坐到沙發另一側，看向男孩。

“男孩，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向你做個自我介紹，”他好像沒有那麼糾結了，克拉克肯特想——原來有時候隻需要一句話。

想着他帶上些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兩顆小虎牙讓他更容易親近些，“我是卡爾·艾爾，人們更多時候叫我…”

Superman。

“超人。”

“我以為你會對我感到…”男孩在腦海中搜尋詞彙，“額…不太舒服？”

畢竟他的血液裡有一半盧瑟的基因。

“不，”坐在那裡的男人表情變得有些尴尬，在超人的臉上這種神情可不常見，男孩想着聽他繼續說，“我隻是覺得…有些突然。”

那雙藍色的眼睛看着他，像是書本中描述的一望無雲的天空，他張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超人沒有說謊，他也沒有必要騙他。

憑空多出來一個孩子，對于還沒戀愛的超人來說确實有些難以接受…額，男孩看向抓着紅披風的那隻手，想起剛剛的事——或許是要戀愛的超人。

“盧瑟一般叫我康，康…艾爾。”他說着，觀察起超人的神情，那面上似乎并沒有意外，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康·艾爾想。

康·艾爾。一個氪星名字。

克拉克肯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盧瑟對氪星人有這麼大的執念。

但他不得不說，這是個好名字。

“康。”

于是他這麼稱呼這個男孩。

或許以後他可以姓肯特，希望布魯斯能幫超人打官司。

看來他們相處的還不錯？一旁的女人眼中的輕柔凝結在眼底，她沒有打斷二人，目光同屏幕上的蝙蝠俠對上時露出一個笑，有些讨好。

——她等一會兒再回去，艾弗莉還想知道這男孩為什麼會稱呼她西西弗。要知道她甚至都沒向蝙蝠俠透露這個名字。

蝙蝠俠眯起眼睛。

他的女兒又有事情瞞着他。

他們應該聊一聊，但…她現在的狀态不适合，布魯斯韋恩心下歎了聲氣，或許真的像阿爾弗雷德所說，自己還因為他曾失去傑森，正義聯盟曾失去超人而感到…愧疚。

[“布魯斯老爺，您不能就這樣…愧疚一輩子。”]

可是這一切好像并不是那時開始的，他看着屏幕上那個女孩，又像是盯着虛空中的某一點。

他應該錯失了某些真相。

視頻那頭，超人正同坐在床邊的男孩說話。

忽略談話内容，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進行父子談心。

“康，你剛剛為什麼叫她西西弗？”

“我以為她是西西弗，”康·艾爾看着坐在那裡的女人，即使帶着面具他也能認出來，這是他記憶裡那個人，“事先聲明，我沒有偷看。”

他不會做那麼不禮貌的事。

好像被點名了，克拉克肯特心虛地掃了一眼眼睛眯起來的搭檔。

“而且，你說是你們帶我出來的。”

“她說過會帶我出來。”那個人和她承諾過，她會帶他離開那裡，而他會遇見很多同伴。

“我和她很像？”艾弗莉不覺得男孩會因為這句話将她與那個西西弗認錯。

“…你們給我的感覺很像？”非要說什麼不一樣，就是你看起來對我很陌生？康·艾爾撓了撓臉頰，“我也說不清楚。”

西西弗是他在有自我認識後，出現的，她經常會來到他的房間，給他講述世界的故事，不同的世界，那是書本上、電視裡、盧瑟口中沒有。

他記得對方說的宇宙與時空。

[“我會看到你所說的那些嗎？”]

[“天空，海洋，星辰，地球，宇宙…以及同伴，康，這隻是時間問題，你會看到的，就在不久的将來。”]

“她承諾過我。”所以他以為是西西弗将他帶出來的。

所以康是因為這個原因将她認成了西西弗？這個名字太巧合了，艾弗莉看着男孩，“…你知道她的身份卡是别人的嗎？”

男孩沒有意外。

他甚至松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

西西弗和别的研究員不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康聽到過，别的研究員喊她時，是另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