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憧連忙站定,再回頭看那巨隼,竟然在空中漸漸脫落掉全部的羽毛,連帶着皮肉也簌簌下落。
範憧雖然在靈異文裡呆了半年多的時間,可是仍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但她是大家的主心骨,她絕不能表露畏懼的情緒,于是捏着拳頭站在落地窗前,身形未動:“天嘯,會不會這巨隼真的是剛才的巨隼,隻是因為它快死了,身上的羽毛才會有差異呢?”
楚天嘯确定地說:“不太可能,這些巨隼實際上已經完全由人操控,連每一根羽毛都是人精心設計出來的,不會改變顔色。那隻巨隼應該在我喚醒它之後就死了。剛才這隻也是因為我識破了它的詭計,操控它的人害怕敗露,因此一秒喚醒了它,它才會死的。”
範憧暗自垂眸:被焚化的人,連最後作為人的意識都沒有,在被人的操控裡終結了一生。她一定要結束滄浪崖的陰謀。
這時,楚天嘯耳後的無形金色牽絲線微微晃動,他仔細聽了一瞬,說道:“禦靈衛有人發信了。”
“是寄到仙山客棧了嗎?”
“我聽聲辨位,就在這附近不遠處。”楚天嘯又仔細聽了一遍牽絲線上傳遞來的信息。
“可以追蹤到具體位置嗎?”範憧有些着急。
楚天嘯皺着眉頭:“很奇怪,牽絲線上似乎有别人的法術,又好像根本不是我發出去的那一根。”
範憧知道着急無用,隻好平複心情,握住楚天嘯的胳膊,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沒關系,我們慢慢聽。”
楚天嘯催動法術,讓牽絲線發出微弱的亮光。
一條金色的絲線便在空中顯現出來,肉眼也能看見。
範憧就看到那線向楚天嘯身後延展開去,定睛一看,另一端竟然連在程櫻的身上。
“不好。”楚天嘯慌忙抽走牽絲線,然而那線突然崩斷,變成血紅色的巨網纏繞住程櫻的身體。
趙随雲大喊一聲:“程櫻!”
可是程櫻一動未動,目光呆滞,像是失去了神志。
趙随雲看程櫻沒有回應,取出短刃,想将程櫻身上的絲線砍斷。
範憧慌忙伸手攔住:“别動,她現在被牽絲線纏繞,變成一具傀儡了,如果中途打斷她演的傀儡戲,她會立刻身亡。”
趙随雲停下手,不知所措地看向範憧:“掌櫃的,怎麼解?等着她演完嗎?”
範憧想了想,牽絲戲是原小說直到快完結時才被滄浪崖修煉成功的法術,目的是用絲線控制紅棉身邊的親信宦好和裘兆二人,讓她們動手殺了紅棉。
但最終以裘兆自殺身亡,紅棉從裘兆死後研究處牽絲戲的術法原理,反控住牽絲戲,并假裝宦好仍被控制,實際反殺了滄浪崖為結局。
範憧說:“被牽絲戲控制的人,實際上進入了一出傀儡戲,由下蠱的人編好一整套劇本,一般設定結局是殺掉某個目标人,無論最後是否完成目标,都将曲終人散場,人死戲唱畢。”
趙随雲痛苦地看了一眼程櫻:“沒有其他辦法嗎?”
範憧說:“還有一個辦法,讓牽絲戲的蠱轉移到别人身上。因為牽絲戲的術法也是脫胎于傀儡戲,所以很多戲台上的規矩也同樣适用于這個術法。唱戲有換角一說,我們需要想辦法把控制傀儡的人換掉,讓她重新按另一個劇本走。”
“那戲終之時,程櫻不是還是要死嗎?”趙随雲不敢觸碰程櫻,生怕不小心中斷傀儡戲。
原書中,裘兆意識殘存之際,主動把宦好身上的牽絲線綁在了自己身上,等于用自己的命換取了宦好的姓名。
範憧仔細回想紅棉解決的方法,一時間想不到有用的途徑。
“如果有第二個人中牽絲戲的法術,也許可以把程櫻身上的牽絲戲轉移到那個人身上。”
“我可以。”趙随雲說道。
範憧認真地搖頭:“如果程櫻醒來,發現你代替她死去,她不會好受的。況且你是神醫,她醒來後還需要你從旁料理。”
方頓也站了出來:“我武力值低微,别的地方幫不上忙,但我的命可以拿去。”
範憧擡手打斷方頓的話:“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要自己上陣,外面明明有那麼多滄浪崖的人,想辦法把牽絲戲轉移到他們身上不可以嗎?”
宦好和裘兆當時事出緊急,沒有第四個人在旁,因此裘兆才犧牲自己。
可是現在他們好像在一個大的客棧裡,外面都是敵人,完全可以當耗材呀。
趙随雲這才恍然大悟:“掌櫃的,你已經想到了?”
“你既然擅長使毒用藥,那你有沒有什麼毒和藥能讓程櫻定在原地暫時無法動彈。”
趙随雲說:“這個不難。但不知道能不能克住牽絲戲法。”
範憧想,現在的牽絲戲法還在初級階段,不夠完善:“可以一試。”
範憧拍拍楚天嘯的肩膀:“天嘯,你既然會使牽絲線,你能不能研究牽絲戲的術法,等會兒我假扮做程櫻,出門引誘他們,讓他們以為牽絲戲法失效過來查看,然後你趁機對他們施加牽絲戲法。不要說你不行哦,你可是現今天下最年輕的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