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海叔忙裡抽空瞥了夏安兒一眼,視線掃過廚房,指了指放在水槽旁的一籃東西。
「你幫我切點蒜末,然後拿顆青檸榨點汁,那香茅呢幫我拍松點切開,還有紅蘿蔔給我切粒吧,切小塊一點。還有,我再想想看……」
夏安兒抓住海叔思考的空檔,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擠出讨好的笑容道:「海叔你高擡貴手!我先把這些弄好,之後你老人家再給我安排新的工作吧。」
說完走到水槽邊,捋起手袖開始處理食材。
海叔看着低頭認真地給蒜頭剝皮的夏安兒,欣慰地想:會開玩笑就好。
兩人分工仔細,各自做着手頭上的功夫,也不耽誤聊天。夏安兒手裡拿着一顆青檸在砧闆上來回滾,突然好奇地問:「對了海叔,你跟蘭姨是怎樣認識的啊?」
「喔?」海叔眉毛高高挑起,「不會吧?你蘭姨就沒有叽叽喳喳地給你講過?」
夏安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是有,不過我隻記得蘭姨說是她追的你,其他的沒什麼印象了。」
海叔聽罷朗聲大笑:「她傻!是我一開始看中的她,故意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引她注意!」
夏安兒調皮地一笑,撒嬌般道:「你再說詳細一點嘛!」
海叔邊給免治豬肉下調料,邊回味着往事。
「以前我做工廠那時,每天上班都走同一條路,有一天發現路邊多了一輛推車,上面放了好多花,又香又漂亮,就多看了幾眼。那些花密密麻麻的,我都沒有留意到花後面還蹲着一個人,正伸頭靠過去,想聞聞那些花的味道,猝不及防看見一個女人從花後方站了起來,身上穿着一條碎花裙,花仙子似的。」
「我當時看怔了,人生頭一次知道什麼叫『人比花嬌』。之後就每天打扮得人模狗樣的在那推車面前經過,假裝看花,有錢的時候也買些花,然後和你蘭姨聊幾句。」
他頓了頓,咧嘴笑了出來。
「她那時講我們的話講得不鹹不淡,我就借故說教她說話,約她出去,但她不肯!後來還是你媽媽看出來了我對你蘭姨有意思,有意無意地制造機會讓我們獨處,撮合我們。」
海叔說着,聲音淡了一些,瞄了夏安兒一眼,卻被夏安兒抓了個正着。她笑着擺了擺手。
「我沒事,海叔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海叔放心地點點頭,将雞拿出來的時候就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
方俊和方雅陸續進門,在洗手間洗完手後經過廚房,見到夏安兒的瞬間眼睛都亮了起來。
「安兒姐!你今天這麼早過來啊?」
「安兒姐,今天身體正常吧?」
這兩句貼心的話都沒海叔的份,他不禁搖了搖頭,一把掐住了砧闆上冰鮮雞的脖子傷春悲秋。
「煮煮煮,煮個屁!都把我當空氣,鐘點工的待遇都要比我好上幾分。」
說完繃着張臉掃了自家兒女一眼,惹得夏安兒又呵呵笑了起來。
方雅方俊急匆匆地把夏安兒趕出了廚房,戰戰兢兢,身體力行,負荊請罪。
晚餐準備好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方俊和方雅将海叔努力的成果端上飯桌的時候,被海叔勒令停工的蘭姨還在沙發上煲電話粥。她語氣時而高昂,時而低落,在她旁邊看卡通片的夏安兒都被她一驚一乍的語氣給弄分心了。
「不會吧!」蘭姨用她感冒的聲音詫異地驚呼,「她不就住在我們前三條街的街口嗎?」
「這麼近!」
夏安兒見蘭姨露出不安的神情,便調低了電視的聲量,豎起耳朵細聽話筒另一邊傳來的聲音,細細碎碎地撿了幾個詞語,什麼「放學」、「報警」之類的,雖然聽不完整,但也猜到個大概——
村裡有女孩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