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上到朝堂官員,下到百姓無不激動。
隻要拿下了夏國,那剩下的小國聯軍就不足為懼。
就連皇帝收到前線的連連喜報,都喜氣洋洋,儒雅英氣的臉精神奕奕,眼角的細紋都少了許多。
完全看不出前世這個時候病重蒼老的模樣。
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煥發年輕許多。
葉婉欣看着心安穩了,不再花大量精力關注他,搬回了鎮國公府,同時期待着某個離去兩年多的人回來。
從世子攻勢威猛連連拿下夏國幾座城池後,捷報就頻頻傳入京。
沒多久就攻入了夏國的皇庭。
正在葉婉欣欣喜若狂,滿心期待着他們凱旋而歸時,一封八百裡加急的信猝不及防地傳入京城。
攻破夏國皇庭之時,甯王留在皇庭處理剩下的事,鎮國公父子帶兵前去追擊逃跑的夏國皇室。
誰都沒想到,就連夏國皇帝都沒想到,五皇子夏靖鵬瘋了!
在皇宮被攻破,意識到無力回天後,夏靖鵬帶領精銳侍衛護送皇帝等皇室成員逃離。
但是,夏靖鵬根本不是想帶人逃離蟄伏,他想拉着趙君逸等葉國人同歸于盡!
不惜犧牲他和許多皇室成員的命。
他帶着皇帝等人來到早就準備好的懸崖邊,然後點燃了提前埋在那裡的大量火藥。
大半個懸崖壁瞬間炸成粉末,雙方無數人或當場炸死,或者落入萬丈懸崖。
隻有在外圍士兵的才僥幸保留一條命。
傳聞,夏靖鵬死前,張嘴癫狂笑着說拉葉國的戰神陪葬也不寂寞,然後被炸成了肉沫。
而趙家父子都在前端,據江浩峰傳回來的消息說,本來武功高強的趙君逸是有可能逃脫的,但是他為了救鎮國公,拼命把鎮國公抛上了懸崖,而他自己跌入了萬丈深淵。
鎮國公父子,一重傷,一生死不明!
葉婉欣收到消息的時候,坐在院子裡,難得動手在繡一個香囊。
想着趙君逸在戰場幾年,身上的硝煙血腥味應該更加濃重,她做個香囊給他帶上,中和一下他身上的味道。
聽到熊瑞雲滿臉焦急進院子彙報這消息的時候,葉婉欣腦袋發懵,一時運轉不來這個消息,好像字字她都能聽懂,但聯合在一起就理解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艱澀地擡眼,想看清熊瑞雲有沒有開玩笑。
見到她凝重的神情,葉婉欣渾身一軟,臉部轉瞬變的煞白。
要不是靜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怕要當場倒在地上。
“屬實嗎?”葉婉欣忽地擡頭,震顫波動的雙眸死死地盯着熊瑞雲的臉,似是想從她嘴裡得到一個不一樣的消息。
熊瑞雲面色不忍地說道:“是世子副将江浩峰傳回的信。”
她在變相地說這消息真的不能再真。
因為誰都知道江浩峰是世子小時候撿回來的一個孤兒,對世子死心塌地,誰都可能拿世子的安危開玩笑,就是江浩峰不可能。
葉婉欣渾身無力地癱軟在木椅上,瑩白的臉上全是惶恐的神情,她抖着唇喃喃:“怎麼會?”
趙君逸怎麼會在這時候出事?
明明前世他都沒有這一出。
望着公主這副模樣,熊瑞雲剩下的話斂眸不忍再說。
說是世子生死不明,其實是說好聽的了,大多數人都說他已經死無全屍了。
因為那天炸下懸崖的有幾百人。
懸崖壁全是嶙峋的石頭,懸崖下是荒無人煙的極惡之地,各種兇猛的野獸出沒。
江浩峰和甯王甚至沒有心思處理夏國宮殿後事,第一時間集聚大量兵力人力前去懸崖下搜尋。
迄今為止一個活口都沒有找到,被野獸啃噬的慘不忍睹的屍體殘骸以及衣裳碎布倒是找到不少。
她再不忍說,幾天後這個消息也傳入了葉婉欣的耳朵裡。
趙君逸出事消息傳入京城後,誰都看出安樂公主情緒極度不穩定,不止皇帝皇後接連出來安慰她人一定能找到。
就連幾個孩子也忍着悲痛小心翼翼地安撫她,生怕她崩潰。
畢竟沒人比葉宸玉幾個人更知道,他們的父母感情有多深厚。
可沒用,葉婉欣強忍着難受,等着每天從前線傳入的消息,依舊沒有找到人,甚至不止趙君逸,連一個活口都找不到後,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親自帶着人出京,甚至誰都沒說。
剛出京城,她就被得到消息匆匆從皇宮趕來的皇帝攔住了。
皇帝甚至還穿着上朝的袍服,騎在馬上,冠發淩亂,他擡眸看她,聲音輕柔到像是怕吓到她,“婉兒,回去吧,那麼多能人異士在,一定會找到君逸的。”。
葉婉欣看見他,咬唇癟嘴,鼻尖發紅,眼眶發熱,她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好一會兒才把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稍稍收斂,才重新看向皇帝開口說話。
可她說出口的話卻還是不由帶着啜泣聲,“父皇,我去帶他回來。”
話一出,她就懊惱地咬唇,但發紅的眼睛卻緊緊看着皇帝,神色格外堅定。
皇帝看了她好一會兒。
想勸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過了好久,他笑了,眼睛皺紋顯現,“我的婉兒長大了。”
葉婉欣看着他顯着老意的臉龐,心發酸,她開口,小聲承諾,“父皇,我會很快回來的,帶着他一起。”
後面的話,她語氣格外堅定,像是不接受除此之外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