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靈回了個冷笑,态度鮮明,“沒興趣,而且我們在冷戰,别跟我說話。”
十分鐘後。
裴陸行從老闆那裡接過打包好的新口味冰淇淋,遞給旁邊雖然故意冷着臉,但眼睛忍不住一直在偷瞄的某人手裡。
“第一,我們還沒和好,”謝靈很鄭重地強調,“第二,錢我會轉你的。”
“……嗯。”
裴陸行偏過視線,輕咳一聲,極力忍耐着。
——這個時候笑,她肯定會殺了他。
“?”
謝靈看着他,表情管理有點失控。
嗯是什麼?
他還真敢收?
裴陸行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死。
她不高興地拆開勺子,用力地戳進冰淇淋裡,埋頭吃起來,不說話了。
他也沒說話。
一路無言。
回家吃過晚飯以後,他也沒來找她。
謝靈抿着唇,側過身,望向開着的窗戶,夜色仿佛一塊化不開的濃墨,點綴着零星的星光。
很晚了。
她閉上了眼睛,指節微微收緊。
她明明表現得那麼明顯。
她生氣了。
為什麼不哄她?
難道還真的想一直冷戰下去嗎?
而且明明就是他的錯。
他憑什麼那樣?
那麼過分的事情都做了,連道個歉都不行嗎?
以前明明不會這樣的。
為什麼現在有那麼多秘密,什麼也不願意跟她說,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甚至都不道歉,不哄她?
她都生氣了……
忽然。
她睜開眼,翻身去拿手機,把某人從黑名單裡拖了出來。
轉賬,輸入數字,确認。
很快,那邊就有了回複。
——對方已确認收款。
“……”
謝靈扔了手機。
三秒後。
她生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拖鞋都忘了穿,光着腳踩在地闆上,推開了隔壁的房間門,沖裡面的混蛋說道:“還給我!”
混蛋先側過身把房間的燈打開,目光落在門口,而後眉心微微蹙起。
謝靈看他皺眉,更生氣了,“裴陸行,你這個小氣鬼!”
“你居然真的敢收!”
謝靈還在氣頭上,看見他走過來,想也不想地說道:“我讨厭你!我真的要跟你絕交了,明天起我不跟你一起放學了,你自己走吧!”
他聞言頓了一下,而後轉身出去了。
“……”
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起伏的胸膛慢慢平息,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又松開。
而後,她終于低下頭,洩了氣。
這時。
裴陸行去而複返,來到她身前,彎下身,托着她的腳腕,動作溫和地給她套上拖鞋。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起身,望着她,問:“真不跟哥一起回家?”
“……”謝靈偏過頭,隔了幾秒,“嗯”了一聲。
“書包呢?也自己背了?”
他又問。
“……嗯。”
謝靈抿着唇說。
裴陸行垂眸看着她,目光在她脖子上還未完全消散的紅痕上停了會兒。
幾天了,還沒消,當時一定擦了一遍又一遍。
大約是真的厭惡至極,才會這樣。
不過,被自己哥哥做這種事,覺得奇怪惡心,也是正常的。
他收回目光,視線穿過她,卻并沒有一個焦點。
好一會兒。
他道:“嗯,聽你的。”
-
裴陸行說到做到,第二天放學的時候,沒有再來接她。
謝靈轉身看着挂鐘,已經放學過十分鐘了,教室外空空如也,熟悉的身影沒有出現。
他真的沒來。
她又坐了一會兒,直到教室裡的值日生也做完了清潔,見她還沒走,随口問了句,“謝靈,你哥還沒來接你嗎?”
謝靈抿着唇含糊地應了一聲,不太想講話的樣子。
“估計你哥今天值日吧,應該很快就好了。”
幾個同學背起書包,關了燈,說:“我們先走啦,你走的時候記得關門哦。”
“……嗯。”
謝靈坐着沒動。
又等了一會兒。
她轉身看了一眼挂鐘。
放學過半個小時了。
就算真的值日,這個時間都夠他把一層樓打掃完了。
她終于起身,背起書包,安靜地離開,還不忘把門關上。
走廊盡頭的長椅上,裴陸行直起身,輕“啧”一聲,隔着一段距離,慢悠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