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天生就不喜歡裴千語。
從第一次見面時就不喜歡對方了,雖然原因是什麼無從得知。
但是如今卻要共處一室,讓她感到由衷的荒謬和難以接受。
“算了。”
她最後隻是這樣說。
說完連甜筒也不想吃了,随手扔給裴陸行解決,轉身上了樓。
沒一會兒,裴千語就已經收拾好,和阮黎他們從客房走出來。
裴千語目光在客廳梭巡一圈,沒看到人,走過來問裴陸行,“謝靈呢?”
“關你什麼事?”
裴陸行随口道,然後三兩下将謝靈的甜筒吃掉,低頭繼續玩遊戲。
“臭小子,怎麼跟千語說話呢?”
阮黎罵了一聲,“好好跟妹妹說話。”
“好的。”
裴陸行擡眸,挺配合的樣子,慢條斯理地說:“關您什麼事?”
“……”
阮黎擡手給了裴陸行一巴掌,說:“你給我閉嘴。”
裴陸行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謝靈估計上樓了,在二樓左邊那個房間。”
阮黎對裴千語說了聲。
“哦,好,那我上去看看。”
裴陸行掀起眼皮,慢悠悠警告一句,“最好别去。”
“?”
裴千語轉過頭看他,原封不動送回,“關您什麼事?”
說完就蹦蹦跳跳上了樓,敲敲左邊的房門,很快活的語調,“謝靈,快出來玩呀。”
仿佛引誘小紅帽開門的大灰狼,狼尾巴都要藏不住了。
“……”
房間内,謝靈也是真的不想開門。
可出于最基本的禮儀,她知道應該怎麼做。
沉默幾秒,她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開了門。
裴千語很新奇地打量着她的房間,“哇”了一聲,發出很沒見識的聲音,“你居然有一整面牆的玩偶,好牛逼啊我的天……”
她走進來,又被旁邊的小夜燈吸引,眼睛亮亮的,跑過去,說:“這個造型好精緻啊,這是什麼?裝飾品嗎?”
“……”謝靈簡短地吐出兩個字,“夜燈。”
“夜燈?這居然是夜燈?”
裴千語更驚奇了,問:“這個怎麼開呀,能看看嗎?”
“……”
完全看不懂别人冷臉的潛台詞……簡直跟江聽遇的笨蛋程度有得一拼。
謝靈走過來,擡手将小夜燈開了。
溫暖的光亮了起來,在夜晚恰到好處的亮度,但在白天卻顯得有些單薄。
裴千語掃興地來了句,“一點兒都不亮嘛。”
“……”
夜燈要那麼亮做什麼?
這是有智力的人類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謝靈徹底地沉默,一個标點符号都不想給了。
裴千語如同小狗進入新家一樣,四處嗅嗅聞聞,讓謝靈介紹了個遍後,終于熟悉了新的氣味,開始拱主人了,她極其自然地上前勾上了謝靈的手臂。
謝靈瞳孔震了一下,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跟貓坐在原地卻被突然襲擊肚皮一樣。
裴千語毫無所覺地拉着她往外走,說:“在房間好無聊啊,我們出去玩玩嘛。”
謝靈就這麼表情空白地被牽了出來。
連拒絕的話都忘了說。
阮黎和裴淮川正坐在客廳裡休息,看到兩人親親熱熱地走出來,還挺意外。
阮黎說:“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你們感情還是這麼好。”
裴淮川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我還從沒見過謝靈跟誰這麼親近,剛見面就手拉手了,小時候的情誼是不一樣。”
謝靈:“……”
她感覺自己更加窒息了。
好想報警。
忽然。
感覺到了一道格外明顯的注視。
她看了過去。
裴陸行正撐着下颚,遠遠地看過來。
謝靈的視線和他對上的那一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露出了近似雛鳥才有的依戀情緒。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
無意識地寫滿了求救的意味。
裴陸行頓住了。
而後他站了起來,走過去。
“哥,你……?”
裴千語看他徑直走來,還有點疑惑。
然而話還沒說完。
裴陸行已經擡起手拉開了她抱着謝靈的手臂,将謝靈解救出來,而後把人攬到自己身邊,手臂搭在謝靈的肩上,仿佛某種動物對自己所有物的标記一般。
這時,他才散漫地開了口,“誰是你哥?别叫得這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