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0
程家二少爺各種不務正業的兼職鐘野姿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你想說什麼?少陰陽怪氣。”
二人認識太久,鐘野姿的勾唇笑意味過于顯然。
“沒有,就是想着在那麼外邊,上面的模特也看不清楚咯?”
鐘野姿暗戳戳的陰陽怪氣程紀峣當然能夠聽出來,他反問:“你是進不去?”
程紀峣不是傻子,而且這麼多年的朋友,知道要屬鐘野姿最會拿喬。
想要什麼東西從來不直說,非得拐彎抹角地來。
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最後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種種來看鐘野姿應該就是進不去,否則昨天不會突然問他是否在國内,而且一開口就說明天在嘉佑的秀場見一面。
他會來嘉佑的現場很正常,但鐘野姿說要在嘉佑的現場見面就是一件不對勁的事情。
“嗯。”被戳穿的鐘野姿也就直接坦白:“進不去,所以來找你了。”
程紀峣從小到大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會來一天兼職日薪不超過四位數的工作肯定是有原因。
鐘野姿看破不說破,她一開始就知道程紀峣一定會來那樣,有些原因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一個實習生能帶我進去嗎?”鐘野姿也不覺得程紀峣會大張旗鼓地顯擺自己的身份,實習生帶她混進去還是有難度的。
程紀峣又丢給她一張工作證,“戴上。”
“謝了。”鐘野姿倒也不客氣直接戴在脖子上,跟着程紀峣從會場的後門進去。
程紀峣說得不假,進入秀場後,她們的位置靠後,鐘野姿沒有任何設備,T台上她隻能看到波光粼粼的裙面,至于台上的模特,鐘野姿就多看了苗夜春幾眼。
身材苗條纖細,腿很長。
一米七六的高個,身材比例極好,站在原地就與普通人有壁。
嘉佑這秀場策劃應該是絞盡了腦汁,可在鐘野姿的眼中依舊沒有什麼新意。
像是把一些無聊的元素堆積在一起,根本沒有看到品牌本身的特點。
鐘野姿百無聊賴,倒是身旁的程紀峣一直舉着他的相機,“咔嚓”聲不斷,不知是為了工作還是因為别的。
“我以為你就拍一個人呢?其他人可都入不了你的鏡頭裡。”鐘野姿挑眉。
“說話少帶點刺,你現在是在求我辦事,搞清楚狀況好吧?”程紀峣忽然将相機的鏡頭轉向鐘野姿,“啧,真不上相。”
雖是這麼說,但鐘野姿還是聽到快門鍵摁下的聲音。
鐘野姿沒忍住翻了一白眼,他扛着大炮,挨得這麼近,能把她的一張臉拍進來嗎?
她深表懷疑。
程紀峣這份實習怎麼來的鐘野姿不清楚,不過他有辦法帶她去晚宴,鐘野姿就懶得多問。
一場大秀從開始到結束少說花了三個小時,嘉佑的秀場結束以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晚宴的地址在另一個地方,程紀峣開車來的,他載着鐘野姿過去。
離會場不是很遠,大概十來分鐘的車程。因為她們到得比較晚,中間又堵車,抵達後已經沒有停車位。程紀峣在附近繞了一圈,總算有一處可以停車,剩下快一公裡的行程得步行過去。
程紀峣的一身穿着随意,反倒是鐘野姿,踩着十厘米的細高走在人行道上腳底發麻。
而她今天的禮服也不适合邁開大步子,除了寶石她有特定的顔色喜好,衣服一類她要更看重款式,玫瑰金色的抹胸禮服,腰身做了收線,裹臀的人魚線,同她的身體曲線徹底貼合,從拖地的裙擺開始就是人工刺繡的火花,折射着絢麗的美感。
七月底,晚間熱風陣陣,額間冒着細汗,鐘野姿有些擔心她臉上的妝花了。
她的一隻手還要提起長裙擺,慢吞吞地往前蹭,程紀峣并未催促她。
周圍過路的行人倒是紛紛向鐘野姿看去,遠處還有人舉起手機拍攝。
鐘野姿本人絲毫不在意,她這一身本就吸睛,看她再正常不過。
嘉佑今晚包下了本市數一數二的酒樓,一樓作為簽到區,二樓則是宴會廳。
臨近飯店,鐘野姿注意到門口鋪着一條長紅毯,延伸到前方下車的區域。
“嘉佑的活動策劃大秀都結束了,搞場晚宴竟然還要走紅毯。”鐘野姿有些看不懂。
既然要走高端路線,那就應該内斂奢華,嘉佑這模樣,恨不得今晚再辦一場晚會。
“花了不少錢,又請了不少人,宣傳肯定要做到位,總要抓住機會吧。”
說話間,紅毯前方又停下了一輛黑色商務車,鐘野姿看到一雙長腿,緊接着苗夜春從車上下來。
專業人士的台步顯然要更好看一些。
鐘野姿餘光看到身旁的人停下,她也停了下來,揶揄:“你不會是要帶我走前面的紅毯吧?”
五十多米的紅毯,很短一截,很快便就走完。
程紀峣垂眸,悶聲:“隻有員工通道,愛走不走。”
二人沒再着急上前,程紀峣往身後的綠化帶防護欄一靠,“來一根?”
鐘野姿看着程紀峣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盒煙。
她頓了幾秒後從盒子裡抽出一根,煙是日本的一個牌子,不像是程紀峣會喜歡的類型。細煙,有名的女士香煙。
鐘野姿怕口紅蹭沒,齒間咬着煙,等着程紀峣遞來的打火機。
程紀峣的褲子口袋像是什麼都有。
程紀峣:“怎麼突然回國了?”
“想回就回了。”鐘野姿低頭吐了一口煙霧。
她隻是會抽,但抽煙的次數并不頻繁,第一口差點被嗆到,沒忍住咳了下。
“我之前以為你一輩子都不回國。”
鐘野姿勾了勾嘴角,“原本是要一輩子不回來的,不過現在我又回來了。”
她的話雲裡霧裡,一貫的說話方式。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被趕出家門了?”說要抽煙的是程紀峣,反倒他在一旁撥弄打火機,火苗蹿起再又熄滅。
“我跟鐘彌遠之間出了點事情,不可調節的矛盾,所以鐘正初直接把我送到國外讀書,給了我一筆錢,算是讓我自生自滅,也是我做錯事情的懲罰。”鐘野姿輕描淡寫道,“我以為苗夜春會将這些事情都告訴你。”
“你還不知道她的那張嘴嗎?沒有人能比她更嚴實。”程紀峣過去十幾年沒少往鐘家跑,倒是看出不少事情。
鐘野姿同整個鐘家一直都是若即若離的關系。
被“趕出家門”是又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當時鐘正初給我丢了四百多萬,被我霍霍完了,上學期學費沒交上,我就申請退學了,國外混不下去我就回國了。”
面對程紀峣,鐘野姿能夠輕松地将這句話說出來,隻不過将一些緣由省略了。
程紀峣是個好聽衆,他不會對這些發出任何的主觀或者客觀的看法。
而鐘野姿也隻想找個人說說這些而已。
“鐘正初一直都是看在我媽對我還算包容,可現在鐘獻儀要上位,鐘家的錢以後應該跟我沒什麼關系了。”鐘野姿想象不出沒錢的日子,“至于我媽,為了求自保,應該也不會多管我,總要自己想些出路。”
“行了啊,真過得那麼落魄?”程紀峣對她的裝可憐沒太大感覺,“有話直說,你要幹什麼?”
“進娛樂圈拍戲啊,看今晚在宴會上能不能找到一位賞識我的導演。”鐘野姿朝他抛了個媚眼。
“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鐘野姿的思維一直跳脫,很多人都被她清冷的外表所騙。
“彼此彼此。”
姚如曼在結婚前曾經拍過一部電影,女一号,長相豔麗,演技精湛,一炮而紅,後續本該紅遍大江南北,可是後來嫁人便就息影。
而再嫁給鐘正初後,更不可能再去演戲。
所以她的人生隻留下這一部影片。
鐘野姿很久以前看過那部電影,她覺得裡面的姚如曼要比她記憶裡每一幀的姚如曼都要美,都要動人。
鐘野姿回過神,調侃,“二少爺,有認識什麼人嗎?”
程家二少爺這身份在這,她不用白不用。
程紀峣對她翻了個白眼。
“有你說得那麼麻煩嗎?你直接找我哥不就行了,聽說他最近好像是在弄一個娛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