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琪隻好緻電潘璐,簡單說了下她對形勢的判斷。
潘璐對此表示了理解,她道:“我爸爸并不是真想搶走鴻輝嘴裡那塊肉,他隻是覺得需要表個積極主動的态度,好讓楊猛那邊的人脈看看。如果真能入選,就更好了,畢竟咱們現在一塊地都沒有,萬事開頭難啊。”
夏志琪拜托她向親爹解釋一下,讓老潘先消消氣。
接下來好幾天,不論是潘國良還是潘璐都沒再聯系她。
甚至連每周一的電話例會,楊猛也不再參加。這是很少見的情況。
潘國良手機更是一直沒人接,她打他的座機,每次接電話的都是秘書,說辭也是雷同。
不是有事兒不方便,就是讓她留言。
夏志琪覺得自己好像被遺忘,或者說放逐了。
賈潔雖有些失望,倒也直言不諱:“本來我和宏姐那邊都說好的,隻要你簽了名,她那邊就幫忙,即便拿不下囫囵個‘花都’,好歹也得從‘鴻輝’身上咬掉一塊肉。”
言下之意,你倒好,關鍵的節骨眼竟然做起了好人。
這件事令夏志琪如鲠在喉,明白即便解釋了,也不會有人肯聽。
周五那天,她推掉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應酬,早早下班回家。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天就黑了。
夏志琪決定去琪琪在工體的酒吧坐坐,來北京那麼久了,她還從沒去過。
大概她來得太早了,裡面三三兩兩的沒什麼人。
夏志琪沒有去卡座,而是到吧台點了一杯。
不知不覺,夜店裡的漸漸變得喧嚣起來,舞台上也有人開始暖場唱歌。終于有了點迷離的氛圍。
這時,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過來小聲道:“女士,卡座那邊有人請您喝酒,要不要坐坐?”
夏志琪有點不高興。
這種場合想認識女性,正常的步驟難道不該是對方主動過來招呼,或者直接叫服務生送酒,然後再過來詢問是否要一起玩。
直接開口讓她去,基本就是把人當陪酒了。
這個服務生也是不懂事。夏志琪搖頭表示回絕。
哪知道對方并不死心,又派了服務生過來。
這次更直接,說是提供陪伴服務的話會給她錢。
夏志琪被氣笑了,人倒黴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估計也是酒精的作用,她先朝那幫人卡座方向比劃了個中指,這才對服務生大聲道:“閉嘴!”
不一會兒,正主就露面了。挺年輕一男的,看打扮就是個黃毛。
嬉皮笑臉靠近吧台湊近,夏志琪根本沒理他。
這時隻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道:“sorry,我和她一起來的。”
黃毛道:“沒關系啊,我也有女朋友,大家一起喝酒嘛。”
那人立馬說:“不好意思,我管她管得比較嚴。”
黃毛自言自語了幾句,這才讪讪走掉。
不等夏志琪轉身,那男人已坐到她身邊的吧椅上,笑道:“借酒澆愁啊?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那天壞我事兒的時候,是不是根本沒想到啊。”
她早聽出來是邵波了,隻是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地就承認了是自己做局算計山西人。
隻聽邵波道:“放心,我不會對付你的,因為,你已經被放逐了。”
夏志琪扭過頭盯着他:“想挨揍嘛?”邵波連忙擺手笑道:“别别,咱們喝酒。”
兩個人碰了下杯子,又喝了幾口。
邵波道:“我無聊的時候會來這裡放松,遇見熟人幾率很少,沒想到咱們會成為天涯同命鳥。”
夏志琪幫他又喊了一杯,道:“看在你英雄救美的份上,我請你。”
邵波忙道:“我幹掉,你随意啊。”
幾口酒下肚,邵波話明顯多了。
隻聽他道:“我是和曹天嬌分手後才認識艾琳的,可沒腳踏兩隻船。”
她反問:“怎麼了,需要敲鑼打鼓地表揚你嗎?”
邵波笑道:“我就是想說我還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哎,類似于曹天嬌那樣的女孩子我認識不少,都是有點漂亮,家庭也沒負擔,但對我的事業根本沒什麼幫助,反而可能會因為需求過多,要求男人時刻哄着、寵着,是個累贅。”
盡管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夏志琪還是不由打了個寒戰。
兩人又說到那部電視劇,邵波歎道:“油水也不算豐厚,做不成就算了。”
他抿了一小口,洋洋自得地說:“我其實有金融公司注冊在開曼島,合夥人把好多錢都打我海外賬戶上,但我眼下沒辦法搞成現金弄回來。”
夏志琪瞥他一眼:“别吹了。”
邵波氣道:“我哪裡吹牛了嘛,我又不想泡你!”
她瞪了他一眼,他忙笑道:“是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你和葉智華分了?”
她怼他:“關你屁事兒!”
他道:“我都幫你了,一點真話都沒有,一點面子都不給。”
雖然這麼說,看上去并沒有真生氣。
卸掉之前商場上的精英男的僞裝,眼前的邵波倒是更接近于一個真人。
她和他碰下杯子,說了句“齊大非偶”,算是對那件事有了個正式的對外回複。
這話也說到了他心窩,邵波長長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