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丞相恕罪。”林杏又彎腰行禮,在丞相面前她的腰好像從來沒有直起過。
“林掌櫃何罪之有?”
“在下不信牛鬼蛇神之說,而天降大火太過稀奇,這才讓我起了疑心。請丞相恕在下沒有如實相告。”
“林掌櫃都說了你是起疑心,沒有證據,又有何人會相信呢?”宋丞相扶起林杏,端得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架勢。
“那丞相今日前來?”
“我是來告訴林掌櫃一個好消息的。”宋丞相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林杏,“大火的幕後真兇我們找到了,是趙老爺。”
宋丞相一頓,指着林杏手中的信,“而這信就是他和官府衙役的勾結罪證。”
林杏不敢置信,宋丞相又示意她打開信封,她也隻好照做。她的瞳孔顫了顫,險些把信扔出去。
這信上的字迹和在圓圓床上發現的信上的字迹一緻,林杏絕不會認錯。
頂着丞相的目光,林杏隻能裝作若無其事把信讀完。她淡定收起,“這信上記錄了兩人所有的罪證,他一定無法逃脫。”
丞相的嘴角浮現一起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林掌櫃是認定趙老爺是幕後真兇了?”
“丞相這是何意,鐵證如山,那家夥還能如何辯駁?”
“不知掌櫃想要怎麼罰他呢?”
林杏咬着牙說道:“此人殘害如此多無辜的性命,死都算輕松的。不過在下不敢妄言,全憑丞相決斷。”
“好、好、好,掌櫃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拒絕。”丞相轉身,語氣從爽朗變成意味不明,“掌櫃确實不是池中之物,隻待風雲到來。”
門被關上,丞相離開,信也從林杏手中脫落,丞相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剛才丞相沒和你說什麼吧?”
并未走遠的俞杭翻身入内,他眼尖地看到地上掉落的信封,連忙撿起,林杏并沒有阻止反而示意他打開。
這封信越讀俞杭的臉色就越精彩,這封信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信上說這些事情都由監察使調查所得,他這個監察使為何一點不知情。
讀完信,俞杭将信重重拍到桌上,差點把信紙弄破,林杏瞪了他一眼,将信小心收起。
“這封信上全是瞎話,你收起來幹嘛。要我說不如直接燒了,省得看着他鬧心。”
林杏無語道:“你可真聰明。這信可是丞相親手給我的,或許在将來某一天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丞相給的怎麼了,就算是皇上給的,他也是胡扯。”
林杏翻個白眼還順便踩了俞杭一下,“隔牆有耳,虧你還是監察使呢,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懂嗎?”
這家夥才反應過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這一連串的行為看得林杏直搖頭,他是怎麼當上監察使的。林杏不止心裡想,嘴上也問了出來。
“我穿過來時就是監察使了,皇上還挺器重我的。而且這個人本來就話少、高冷,我還挺好裝的,不說話就行了。”這次俞杭的聲音倒是小了很多。
看着一舉一動都很憨的俞杭,林杏實在想象不出來他高冷是什麼樣子。
“比起我,你好像适應得很好。”
“這個女孩和我的性格也不一樣,可我這不是離開錢莊了嗎,身邊人都不認識那個女孩。至于适應,談不上,在哪都一樣。”
林杏被這話又帶回了錢莊,心情突然低落下來,俞杭自知失言,趕緊轉移了話題。
“丞相和你具體說了些什麼?”
“就信上那些。”
“沒了?”
“沒了。”
看着林杏真誠的模樣,俞杭、俞大監察使榮幸地被騙了。林杏不想告訴他所有的事情,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行了,你快走吧。你們明日何時出發?”
“卯時初。”
“這麼早?”
“上頭催的緊,南汝縣離京城很近,不出兩日估計就到了。”
現在已經亥時模,俞杭知道該走了,臨走前又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一路順風。”
“沒了?”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