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們疑惑之時,沈淩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二位姑娘請移步。”
“沈淩、俞杭,你們搞什麼鬼?”
話雖這麼說,但林杏還是拉着小莓下了車,此時已行至城外。
“讓俞杭解釋。”
俞杭也是立刻接過話茬:“我已向皇上禀告此行,皇上下旨讓我們在定州停留半月解決此事。”
林杏心下一動,皇上竟如此明事理,百姓如此疾苦,她本以為皇上與丞相蛇鼠一窩,看來事實可能并非如此。
“那又為何停下?”
“現在乘坐的這輛直抵京城,我們要在定州停留。”
“那行李呢?”
“自然跟着我們的馬車。”
沒問題的林杏拉着小莓登上新換的馬車,可還沒等踩上馬凳,就被沈淩叫住。
“林掌櫃,不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嗎?”
“我已不是掌櫃,直呼我的姓名就行。”她一把抱住小莓,“這是與我一起長大的閨中密友,小莓。”
“沈公子叫我小莓即可。”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叫我沈公子,太過生分。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諱。”
小莓恐慌地看向林杏,見她點了頭,對着沈淩抿嘴一笑,最終也沒能叫出他的名字。
“天這麼冷,要不等到了驿站咱們再聊。”
林杏被凍得打了一個哆嗦,逃似的鑽進了馬車,撂下這句話也不再管身後的三人。
南汝到定州并不算遠,隻需一天半的車程,今日早晨出發,明日午時就能進入定州城。
星星在天空顯現,馬車在一家官驿門外停下,這驿站并不起眼,外表甚至有些破舊,隻有名字引人注意。
“紅瓷驿,這名字可真奇怪。”
幾人從下了馬車,驿站的招牌便映入眼簾,名字不是最奇怪的,這個招牌竟是用紅字寫的。紅字配上黑夜,真是别有一番風味。
門口的小厮早就看到馬車,等四人下車,他才上前牽馬,巧的是,林杏的吐槽讓他聽得一清二楚。
看着四人的穿着打扮,小二心下一動,主動為她們介紹驿站,“幾位客官有所不知,離驿站不遠處就是定州,而定州最有名的就是花瓷。古往今來,有不少文人墨客将花瓷比作紅玉,花瓷聲名大噪,所以驿站以此為名。”
小厮慣會察言觀色,他發現其中兩位客官對此頗有興趣,便接着道:“驿站招牌上的字可是由先皇親自書寫,當年先皇南巡經過此地,便寫下這一美名。”
适當的停頓,林杏知道他在期待什麼,拿出十文錢遞給他,小厮也是心滿意足離開。
小厮消失不見後,沈淩用肩膀撞了下一旁的俞杭,語氣中帶着揶揄,“那小厮說的可為實話?”
俞杭瞥他一眼,沒有接話,自顧自往驿站内走去。沈淩也是自讨沒趣,無奈聳肩。
“應該是真的,先皇南巡途徑此地也算合理。”林杏經過沈淩時漫不經心地說道。
風吹得更猛烈,沈淩突然發現其他三人都已進入驿站,趕忙跟上。所有人進入驿站後,隻剩牌匾上的蜘蛛絲随風飄蕩。
比起屋外,屋内的氛圍好像更恐怖。大堂中坐了不少人,卻無比安靜。四人進去後竟沒人前來招呼,幾人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敢問店家何在?”
無人回應,屋中的客人竟然沒有一個擡頭看向四人,隻顧埋頭吃飯喝酒。林杏心下了然,這個驿站恐怕不簡單。
她碰了下沈淩的胳膊,靠近他輕聲說:“一會兒你就拿出纨绔的作态。”
沈淩不解,卻仍是照做,隻見他往屋内走了幾步,用更大的聲音喊道:“本公子前去定州做生意,沒想到竟遇到這般無禮的店家,也罷,不如連夜趕路進入定州。”
“公子,咱們走吧。”
兩人一唱一和,擺出要離開的架勢。果然,有一紅衣女子從廚房走來,帶着谄媚的笑容。
“廚房聲響太大,這才怠慢了各位貴客。為彌補幾位,我做主送各位幾瓶好酒,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酒就不必了,本公子什麼沒喝過。給我來兩間上好的客房,要最好的。”
不知為何,沈淩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字,或許是為了突顯自己的身份。老闆聽到這話笑得更開心了,嘴都要合不攏,急忙為四位引路,帶她們上二樓。
一路上老闆不停介紹自家驿站有多好,從文化底蘊誇到基礎設施,不過林杏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介紹完兩間客房的老闆笑得如沐春風,“幾位可還滿意?”
沈淩裝模作樣點頭,“滿意,就這兩間了。”
“貴客滿意就行,這兩間房隻需五兩銀子,驿站的飯菜随意吃。”老闆說着就向沈淩伸出手,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沈淩掩飾地笑幾聲,自然地看向林杏,見林杏點頭,他才從包中拿出銀子給老闆,“既然如此,老闆可要好好招待我們。”
老闆笑得更燦爛了,她們卻笑不出來。這不是官驿嗎?她怎麼敢怎麼黑,要林杏說,這就是家黑店。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放下行李後,林杏拉住小莓,小聲道:“小莓這家店有問題。”
“是沒比我想的破舊,可為何要這麼說?”
“剛才咱們在下面拉扯半天,竟然沒有一個客人擡頭。這還不奇怪嗎?一個正常人聽到陌生的聲音,怎麼樣都要看一眼吧。”
“可她們為何要如此?”
林杏搖頭,“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