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不長眼!”
想來李冬意近些年都被捧着,讓他生成這種傲慢的性格。明明都躺在地上,在不清楚自己的狀況下還能怒目圓睜地瞪着在場的每一位。
沒人搭理他,一人直接上前将李冬意拽起,将他壓到俞杭面前,“你自己看看這是誰?”
趙期已被挪到床上,林杏剛才偷偷将外衣蓋在她的身上,讓她不至于太過難堪。李冬意看不清她的面貌,可卻一直顫抖。
“這不會是趙期吧?”
無人回應,壓着他的人将松開手,李冬意癱在地上,就這樣爬着來到床邊。衣物被掀開,趙期慘白的臉露出,不少人都不忍心看,默默将頭轉向一邊。
“大人,你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一定是這狗東西害死的她,明明晚膳時還好好的,現在卻…”
荀株突然跪在地上,對着俞杭哭訴,她的哭聲讓李冬意從混沌中清醒。
“是不是你這賤丫頭報的官,你少在這血口噴人,憑什麼說是我害的你家小姐?”
他不止辱罵荀株,甚至想上前打她,俞杭直接握住他的手,暗暗使勁往反方向别去。李冬意停了叫罵,開始痛苦地哀嚎。
“這屋中隻有你們二人,更何況進來時你的手上沾滿鮮血,大家全都看在眼裡,你還枉想狡辯?”
“誰看到了?嘶…”
李冬意疼得說不出話,用眼神威脅屋内屋外的所有人,打的是讓人出來幫忙說話的算盤。他面前的俞杭自然看到,直接利落地将他打暈。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先将他關入柴房,随後發落。”俞杭掃過屋外的人,聲音變大,“李府所有人都不得出府,違者殺。”
人群作鳥獸散,林杏将荀株小心扶起,眉頭不曾舒展。
“你直帶了兩人,如何能封起李府?”
“剛才是兩人,現在可不是,估計吳縣令的人早早就等在府外了。”
林杏點頭,轉向荀株道:“我們先送你出府,此地不宜久留。”
荀株掙開林杏的手,跪在床邊,用沙啞但平靜的聲音道:“不用了,我想在這裡陪着我家小姐,自從有記憶來我們就不曾分離,現在也不會。”
林杏和俞杭在她們的身後默默行禮,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你在這裡保護她們,不許離開。”俞杭對門外的侍衛交代,接着轉向林杏,“現在去哪裡?”
“去找李冬意,我有事情問他。”
兩人都不認路,靠着不停地問竟也來到柴房的門外,對着守着的人示意,俞杭先行推門進屋,林杏跟在身後,在這等待的間隙,她發現今晚沒有星星。
柴房中還放了盆水,挺貼心的。走在前方的俞杭直接潑在李冬意的臉上,他一個激靈坐起,看到對面的林杏,踉跄爬起,想拉住她的衣袖。
俞杭擋住李冬意的去路,将他按回原處。
“妹妹,你可看到我對你姐姐有多好,姐夫真的沒有害她,你一定要幫姐夫說話啊。”
林杏笑出聲,“妹妹?誰是你妹妹,我是趙期的妹妹。你妹妹早就死了。”
李冬意最後一絲僥幸被這句話打破,他不再掙紮,滿臉恐懼。
“你現在還不認嗎?”
“認什麼?我真的沒有殺人。”他上下打量俞杭,“倒是你,你是誰的人?”
“我是…”
“他自然是趙縣丞的人,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李冬意眼裡都是震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趙縣丞沒有告訴你,我和兄長曾留宿紅瓷驿嗎?”
這三個字就像魔咒,讓李冬意僵在原地,林杏趁熱打鐵道:“趙縣丞早就想要你的命,不過是假意合作,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趙期也是被他的人所殺?”
林杏露出“你說呢”的表情,卻不回答,隻讓李冬意自己猜測。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痛苦的笑聲,李冬意再次開口:“你最好讓我再也不能說話,不然,姓趙的做地那些醜事我全都給他抖出去。”
“趙縣丞在民間頗有威望,你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不過是瘋子的胡言亂語罷了。”
“是嗎?如果我有證據呢?”
林杏又擺出不耐煩的表情,“就你?”
“我看你還是在這等死吧。”
接着她便出門,不再給李冬意眼神。可俞杭卻遲遲沒有動作,他低聲道:“我不是來救李老爺的,那趙縣丞着實可惡,過河拆橋,讓人不恥。”
他松開李老爺,拿出紙和毛筆,“吳縣令早就看不慣他了,卻一直沒辦法收拾。他偶然得知這個計劃,特地讓我來幫您脫身。”
“你現在是何意?”
“您隻需将趙縣丞的罪行如實寫下,吳縣令自有辦法保住你。我本該直接将你帶出去,可她們的人太多了。”
李冬意還是猶豫,面前人态度誠懇,而吳縣令和趙縣丞積怨已久可謂是人盡皆知。
“你怎麼還不出來,趙縣丞還在等我們。”
“馬上就來,我将李冬意捆住,别讓他偷偷跑了。”俞杭不着聲色地将信紙推近李老爺,“你先寫着,随後我找機會再來取。”
門被關上,李冬意拿起筆開始書寫他們二人的罪行,他沒有選擇,這是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他真的會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