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人很好,帶他吃飯、給他衣服穿,唯一一處不好的就是他每天身上都很疼,被老管家稱為老爺的男人,每天都要打他一頓。
那段時間尤泾常常在想,他是哪裡做的不對嗎?為什麼這個伯伯每天都要打他。
老爺不會打尤泾的臉,隻會往被衣服遮住、看不見的地方打,那段時間,尤泾連睡着時都是皺着眉的。
後來他疼的受不了了,覺得身上的棉衣其實也沒有那麼暖,手裡幹淨熱乎的白饅頭也不是很香,他就悄悄躲到泔水桶裡,被運泔水的工人運了出去。
尤泾等周圍沒動靜了才從泔水桶裡爬出來,渾身髒兮兮的,惡臭難聞。
尤泾是吃了兩個大白饅頭後才爬進的泔水桶,所以即使晚上沒東西吃,他也不是很餓。
等實在餓的不行了,他就學人上街乞讨,乞讨的人多,但得到東西最多的是他,這在極大程度上惹了其他乞讨孩子的不滿。
所以尤泾經常被揍,但尤泾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孩子揍他的時候,他就死死咬住領頭揍他的孩子王,死也不松口,這樣的次數多了,那些孩子被咬怕了,倒也不敢再随意招惹他。
明面上是不敢再惹尤泾,但暗地裡還是時不時的欺負下他。
尤泾也沒在意,還會把自己的食物分一部分給那些孩子,漸漸的,那些孩子就沒再欺負過他。
尤泾慢慢的長大,他依舊在乞讨,這天,他看見一個少年從一輛寬大的馬車上下來,那少年往他缺了個口子的碗裡扔了一兩銀子,那個少年是他見過的最闊綽的人。
後來他用那一兩銀子和他這些年攢起來的錢買了一輛牛車,離開了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尤泾輾轉來到芈縣,他進到芈縣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牛車轉賣。
聞着噴香的馄饨,尤泾肚子直叫,他走到馄饨攤前:“來一碗馄饨。”
攤主見他臉生,攀談起來:“是來芈縣走親戚的吧?”
尤泾沒否認,接過馄饨:“謝謝店家。”
一碗馄饨很快見底,尤泾放下銀子離開。
尤泾花兩天時間逛了芈縣一圈,回到客棧休息了一天,從第四天開始,每天晃蕩在一條小巷的街口。
尤泾無所事事的蹲在街口,餓了就去餅攤前買一塊餅回來蹲在小巷口吃,時常一蹲就是一天。
尤泾在小巷口蹲了近半個月,身上僅有的幾兩銀子也快花幹淨了,他每天住客棧要花錢,吃飯要花錢,這銀子根本禁不住花。
尤泾晚上回客棧把房退了,省下錢來吃飯。
等入了夜,他就坐靠在小巷口睡,他并沒有睡死,有人從小巷裡出來,他就迷蒙着眼睛望過去,等人走遠,他又睡過去。
尤泾在芈縣待了近一個月,身上的銀子已經所剩無幾,等天黑下來,他搓了搓手臂,坐靠下來,打算睡一會兒,緩解饑餓。
半睡半醒間,尤泾聽到一陣吵鬧聲,人立馬清醒,回頭看了眼裡面的情形,眼睛微亮,起身就往飛奔往這邊跑來的男人跑去。
奔跑間,尤泾快速撿起地上的石子狠狠朝男人砸去,男人被砸的後倒下去。
尤泾趁機踢了男人一腳,迅速将男人的手反制在身後。
尤泾身手不錯,但終歸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力氣較成年的男性還是弱了一截,男人很快就掙開了尤泾的鉗制,與尤泾毆打起來。
尤泾下手狠、快、準,男人很快就招架不住,尤泾看準時機,扭着男人的手,一把将男人的臉死死按在地上。
同時,一直追逮男人的幾人也來到尤泾面前,接過尤泾手中的男人,拳打腳踢了男人幾下,壓着男人往回走。
領頭的男人望了尤泾一眼:“小子,身手不錯啊。”
尤泾連忙作揖:“東家謬贊了,跟東家您比我什麼都不是。”
男人笑了一下:“這幾天看你一直在巷子口徘徊,是有什麼事嗎?”
尤泾再次深深作了個揖:“小的名叫尤泾,原是東縣人,今年家中鬧饑荒,父母皆亡,小的無奈之下來到芈縣讨生活,不想盤纏被人偷了,現下已無路可去,還望東家收留。”
男人上下打量尤泾,想到什麼,眼睛一閃:“賭坊缺個打手,願意來的話,每月工錢一兩,睡的地方?你就睡在賭坊,床是沒有的,你到時自己找空地睡就行。”
尤泾連連躬身:“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男人領着尤泾進賭坊:“我不是東家,我叫郭旭,你叫我郭大哥就行。”
尤泾改口:“郭大哥!”
郭旭是賭坊的管事,辦事利落、靠譜,賭坊的東家很是器重他。
尤泾是賭坊裡年紀最小的打手,許是看尤泾的年紀和家中幼弟的年齡相仿,郭旭對他也還算照顧。
遇上尤泾不懂的事,郭旭也會指點一二,一來二往的,郭旭發現尤泾很聰明,慢慢的,郭旭辦事的時候也會時不時把尤泾帶上。
尤泾年齡不大,但做起事來卻有一股狠辣勁,有時候連郭旭都忍不住乍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