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尤泾年紀小,但别說,廚藝還不錯。
吃完鹌鹑肉,白平不由地問他:“你廚藝那麼好,是跟你父母學的吧?”
尤泾扒完最後一口飯:“忘了,或許我爹是個廚子,我就是跟他學的廚藝。”
白平點頭:“我覺得有可能。”
尤泾笑:“我也覺得有可能。”
白平傷好的差不多後,他要再次上山一趟。
尤泾洗着碗筷,頭也沒擡:“我跟你一起去。”
這話說了沒幾天,白平就上了山,尤泾背着籮筐跟在身後。
傍晚,兩人回到家,白平将籮筐裡唯一的一株人參拿出來,叫上尤泾一起去隔壁院敲門。
尤泾望了人參一眼又扭頭,随後又望了一眼:“這人參可值不少銀子,你确定要把它送人?”
白平握緊手裡的人參:“上次随知縣在山上救了我,這株參是我該給人家的。”
尤泾一怔:“我們隔壁住的是知縣?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我沒跟你說過嗎?”
不等尤泾接話,面前的門就打開了來,開門的人是随府的下人。
白平朝人說明來意,那人就引着他們進了随府。
尤泾習慣性的四處打量,察覺到帶路的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眼觀鼻鼻觀心的收回視線。
随益來見他們時一臉的疲色。
尤泾正色,恭敬問好:“知縣大人。”
随益點頭:“嗯。”
白平将人參遞給随益,随益連忙推脫說不能要,這時,有下人匆匆來報說姑娘又發起了燒。
随益朝白平作了個揖,接過人參,匆匆離開。
等回到家,尤泾才開口:“知縣的女兒生病了?”
白平:“嗯,随知縣女兒的身體不好,經常三天兩頭的生病。随知縣又隻有這一個女兒,每每女兒一生病他就急的不行。”
尤泾回想了下随知縣的樣子,體魄健朗,不像是不能生的樣子。
白平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随知縣身體沒問題,随知縣跟他夫人感情甚笃,他夫人自從生下女兒後就傷了身體,随知縣便沒再要第二個孩子。”
尤泾覺得有些荒唐,随益一個知縣,是恭縣最大的官,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即使跟妻子感情再好,但總有想貪鮮的時候,男人的劣根性他能忍住?
八成就是身體有毛病,不能生。
之後白平上山,尤泾都會跟着一起去。
跟着白平上山的次數多了,他也知道了哪些地方好長人參,哪些地方好長靈芝,其他草藥也雜七雜八認了個全。
白平在某天早上收到一封信,看完信後,就回屋收拾屋子,他邊收邊道:“我遠方有個親戚過世了,我要去湖縣一趟,尤泾,你收拾兩件衣服跟我去湖縣。”
尤泾啃着玉米,搖頭:“不去。”
白平皺了下眉:“你作為小輩,理應要去祭奠的。”
尤泾把吃完的玉米棒棒随手一扔:“不去,太遠了,懶得動。”
白平想了想,也不勉強他,拿給他五兩銀子:“我大概要去半個月,這半個月你自己買吃的。”
尤泾收好銀子,點頭:“知道。”
白平離開的當晚,隔壁院也燈火通明。
第二日一早,尤泾就背着籮筐出門。
“咚咚咚...咚咚咚......”
下人打開大門,看到來人,疑道:“尤小公子,你怎麼來了?”
尤泾笑的乖順:“我找知縣大人。”
下人引他進門,帶他去見随益。
一見到随益,尤泾就恭敬作揖:“知縣大人。”
随益點頭:“有什麼事嗎?”見他獨身一人,便問,“白伯呢?”
尤泾恭敬回話:“爺爺的遠方親戚去世了,爺爺回去祭奠了。”
随益望着眼前的少年郎:“你怎麼沒去?”
尤泾:“那天我剛好生着病,所以爺爺并沒有帶我去。”
随益點點頭:“那你找我什麼事?”
尤泾放下籮筐,從裡面拿出一株靈芝遞給随益:“知縣大人,我昨晚在院子裡聽到大夫、藥之類的詞,便猜是随姑娘病了,這是我到山上采的靈芝,希望知縣大人不要嫌棄。”
随益沒接:“不用了,小女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随益将靈芝擺在地上,背起籮筐,垂頭低語:“知縣大人救過我爺爺的命,于我而言知縣大人就是救命恩人。”
說完這話,尤泾對随益作了個揖,轉身離開。
随益一言不發的望着少年的背影,剛剛少年說話的樣子就像是受到了誤解,但因面前的人是恩人,所以又不想為自己辯白。
若是旁人,許會因尤泾的倔強、委屈而感到愧疚。
随益收回目光,吩咐下人将靈芝給姑娘熬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