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琅在杜敏的院子裡待到午飯過後才回自己的院子,随琅剛把安壽支走,隔牆對面就響起了聲音。
“隔壁的?”
随琅把院子門關好,走過去:“嗯。”
先後兩個油紙包從對面扔了過來,尤泾的聲音緊随其後:“兩個鹵豬蹄,一個是東街鋪子那家的,一個是我自己做的。”
她望着兩個油紙包:“先生,哪個是東街鋪子的?”
“油紙包顔色深一點的那個。”
随琅打開淺色的油紙包,香味撲鼻,她剛吃完午飯,胃還很撐,但還是拿着豬蹄慢慢吃着,她覺得她還能吃下一點。
尤泾問她味道怎麼樣。
随琅慢慢嚼着豬蹄肉,點頭:“很好吃。”
尤泾算着時間耐心的等她吃完豬蹄,等到差不多的時候,開口問:“吃完沒?”
随琅望着手裡的豬蹄骨,打了個飽嗝,她緩了下,才道:“吃完了。”
“那把骨頭丢過來。”
随琅沉默了下,半晌,搖搖頭:“不用,我自己丢就行。”
尤泾耐心解釋:“我門口有隻野貓,你把骨頭丢過來,我扔給它吃。”
“這隻野貓會不會就是你的那隻狸奴,霞娘?”
随琅裹油紙的動作一頓:“我的狸奴叫市蜃,它不叫霞娘,”裹好後,她很鄭重的道,“先生,你不要再叫錯了,它會不高興的。”
尤泾笑了:“我哪有叫錯?”
随琅望着牆頭,眼睛裡面全是認真:“你有,一共兩次,上次豬蹄一次,這次一次。”
“先生,我的狸奴叫市蜃,你不要總是把你心中想的那個名字叫在我的狸奴身上,這很不好,非常不好!”
尤泾失笑:“我想什麼了?”
随琅聲音很輕:“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什麼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嗎。”
尤泾皺眉:“我清楚什麼了?”
“先生,你讓開,我要丢了。”
尤泾順勢一讓:“你說說我清楚什麼了?”
“砰”油紙包落地。
随琅皺了皺眉:“先生,我哪知道你清楚什麼。”
尤泾啧了一聲:“這吃了豬蹄,口齒都變伶俐了。”
随琅覺得現在的尤泾很聒噪:“先生,胡攪蠻纏的是你,不是我。”
尤泾:“我沒說過你胡攪蠻纏。”
随琅不接話了,坐在躺椅上呆呆的望着院中的藤蔓。
尤泾低頭望着地上的油紙包,光打在他臉上,鼻梁上方落了一層陰影,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平時很忙,哪有空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随琅抿了抿唇,軟軟開口:“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剛、剛剛是我不對。”
尤泾避開這個話題:“怎麼隻有一個豬蹄骨?”
随琅:“我隻吃了一個豬蹄。”
尤泾拿着豬蹄骨丢給門外的野貓,回來時,淡淡道:“你腰細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這麼點小貓胃,腰不細才怪。”
随琅臉瞬間漲紅:“我中午吃了飯的!”
尤泾震驚了下:“吃那麼多,腰還這麼細?”
随琅不知道為什麼又繞回到了她腰上,她急急轉話題:“先生,你午飯吃了嗎?”
尤泾沒再逗她:“嗯。”
随琅松了口氣。
尤泾離開前問她:“你早上起床早還是晚?”
随琅如實回答:“早,”頓了下,又補了句,“一般卯時就起了。”
“行,我知道了。”
......
等第二天一早,随琅才大概明白他昨天問她起床早與晚的原因。
“隔壁的?”
随琅披着衣服跑出來:“嗯?”
對面的尤泾好像笑了下:“早。”
“......早。”
晚上尤泾回來時,看到隔壁的光亮,過去喊:“隔壁的?”
随琅跑出來,仰頭望着牆頭,輕快回應:“嗯!”
尤泾:“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怎麼那麼高興?還是說聽到我的聲音就高興?”
随琅臉上迅速升溫,小聲反駁:“先生,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高興,還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就高興?”
随琅紅着臉,正色道:“先生,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就走了。”
一件包袱丢到随琅面前:“給你的。”
随琅好奇的拿起包袱:“什麼東西?”
“衣服。”
一件湖藍色的衣裙,很漂亮,随琅很喜歡。
“這太貴了,我不能收。”
“收着吧,這件衣裙值不了幾文錢。”
随琅把衣服妥帖放好:“先生,你有想要的嗎?”
尤泾淡淡一笑:“有啊。”
随琅追問:“是什麼?”
尤泾:“是......”頓了下,他道,“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随琅想知道:“先生你放心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别人的,而且說不定你要的東西我有,我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