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府,洞房花燭。
周時掀開随琅的蓋頭,随琅眼尾的小痣在滿室的燭光下映得潋滟生動。
周時定定望了好一會兒,随琅慢慢擡頭與他回望。
周時在随琅望過來的瞬間移開目光,轉身去櫃子裡拿出一床被子鋪在地上:“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
随琅靜靜望着他的動作,沒問他這麼做的原因,見他躺下,她也和衣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周時領着随琅去給周父周母敬新媳婦茶。
敬完茶後,周母也沒留她說話,隻讓周時好好陪陪随琅。
離開前,周父囑咐:“尤泾夫婦還要在昌縣待幾天,你尋個時間和小琅去拜會一下。”
周父看向随琅:“聽說尤泾之前和你是鄰居,想來你們二人關系不錯?”
随琅一怔,然後恭敬道:“回父親話,我和尤泾是說過一兩句話。”
周父:“你們不熟?”
随琅搖頭:“不是很熟。”
周父輕皺眉頭轉而一松:“無妨,日後慢慢熟悉起來就是。”
“是父親。”
周時本想在随琅回門後的第三天帶随琅一起去拜訪尤泾他們,但沒想到,周時在回門的當天就見到了尤泾。
周時和随琅進到随家後,看着本不該今天出現在随家的尤泾,雙雙愣了愣。
與随益相聊甚歡的尤泾看到随琅二人,好似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今天屬于随府的不速之客。
尤泾抱歉對随益笑着:“随大人實在抱歉,我與随大人許久未見,一時相聊甚歡,居然忘了今天是随姑娘回門的日子,抱歉抱歉實在抱歉。”
尤泾急急朝随益和杜敏行禮後,就要匆匆離開。
尤泾朝随琅這邊走來,走近時,朝她點頭示意。
随琅一愣,慢半拍的回以一禮。
随琅低下頭,聽着漸遠的腳步聲。
須臾,身邊的周時開了口:“尤大人既然來了,不妨和我們一起用膳。”
尤泾停下腳步,轉身神情猶豫的看向随益:“這......”
随益笑道:“尤大人就和我們一道用膳吧,”話停了一秒,又道,“尤大人剛來恭縣時,就給了下官不少好藥材,今日小琅回門,若尤大人不嫌棄,就以小琅大哥的身份迎小琅回門吧。”
尤泾臉上的笑容微不可見的滞了下,但很快就恢複如常:“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随琅本跟着周時一道去正廳,可走到半路,杜敏就單獨叫住了她:“小琅你跟我來一趟。”
随琅跟着杜敏走了,尤泾與随益他們相聊進正廳。
一進到房間,杜敏就拉着随琅到床邊坐下,拉着她問她公婆有沒有給她立規矩,又問周時對她好不好,随琅搖頭又點頭。
見狀,杜敏微微放心。
感受到杜敏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随琅開口:“娘,怎麼了?”
杜敏默了一下,然後才開口:“你們和諧嘛?”
随琅點頭:“和諧的,周時他對我很好。”
杜敏:“夫妻生活呢?”
随琅還是點頭:“挺好的。”
随琅面色紅潤,想來在夫妻生活上沒有受多大的苦,但杜敏還是有些不放心:“周時一向都是克制有度的,但隻要是男人都有劣根性都有沖動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由着他胡來。”
随琅反應了半晌,然後臉騰的變紅:“我、我知道。”
杜敏皺眉:“不僅要知道,還要這麼做!”
随琅紅着臉點頭。
杜敏想要囑咐的事都已經囑咐完了,也沒拉着随琅在房間多停留,又說了兩句話後帶着她去了正廳。
席間大多都是随琅在聽随益和周時在說,偶爾聽上旁邊的尤泾附和上兩句。
随琅剛聽到尤泾那句“随大人說的是”,就聽到杜敏喚她。
“小琅?”
随琅朝杜敏看去,隻見杜敏笑着道:“你帶周時去你的院子裡轉轉。”
尤泾笑望着随琅和周時二人,眼裡有戲谑的打趣。
随琅紅着臉帶周時離開。
望着兩人拘謹離開的背影,杜敏笑道;“這兩人還不好意思上了。”
尤泾笑望着二人的背影,沒接話。
随琅帶周時進了自己的院子,随琅讓他坐下,随後也在他對面落座,兩人一時間都沒話要說。
随琅拿起茶壺給周時添水,周時制止她:“我自己來就行。”
随琅順勢把茶壺遞給他。
周時先給随琅添了水,最後才給自己添水。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了話語。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又同時沉默下來。
最後,随琅率先開口:“你累不累,要不要去歇一歇?”
在周府的時候,随琅雖和周時住在一個房間,随琅平時睡得早,而周時每每到深夜才會回到房間打地鋪。
周時看了眼随琅身後唯一的一張床,搖了搖頭:“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