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泉轉頭對王嫣說了句什麼,王嫣沒應,方泉眉頭一蹩,抱着興哥兒出了靈堂。
“小琅?小琅?”
随琅回過神,跟上她娘。
杜敏:“你剛剛在看什麼?”
随琅搖頭:“沒什麼。”
傍晚,随琅離席去如廁,走到王府的園中小路時看到前面的一家三口,走上前去打招呼。
“尤大人,尤夫人。”
尤泾看了她一眼,颔首:“随姑娘。”然後彎腰把一直在鬧的興哥兒抱起來。
随琅目光依次掃過尤泾和興哥兒的臉。
王嫣:“周夫人回恭縣怎麼不見周公子一道跟着來?”
随琅收回目光,看向王嫣:“周時他臨時有事,所以就沒跟着來。”
王嫣瞥了眼身邊抱着興哥兒的尤泾,又看向随琅的肚子:“周夫人和周公子成親已有半年多了,想來好事也要快了吧?”
尤泾掂了興哥兒一下,朝王嫣道:“你們聊,我抱興哥兒去吃飯。”
王嫣看向尤泾,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看了半天,尤泾臉上沒有半點異樣。
王嫣:“好。”
等尤泾離開,王嫣轉向随琅:“興哥兒最是黏他父親。”
随琅點點頭:“孩子都親父母。”
随琅不知道是她哪句話說錯了,隻見王嫣臉色淡了下來:“我們回席間吧。”
......
随琅一家等王吉的喪儀結束後,就準備回昌縣,可來到城門口,本該開放的城門這時卻緊緊關着。
随琅掃了城門口周圍一圈,視線最後定格在城樓上。
官兵铠甲,手握重劍的守在城樓上。
随益明顯也看到了城樓上的異常,轉頭囑咐随琅娘倆:“你們在馬車上等我,我去城樓上看看。”
杜敏緊緊拉着随琅的手,等随益從城樓上回來,她才松開手。
杜敏迫不及待的開口:“他們怎麼說,我們今天還能出恭縣嗎?”
随益臉色不是很好:“尤府重要的東西被盜了,在尤府的東西找到前,城門都不會開。”
杜敏急急道:“丢了什麼東西竟要關城門?”
“他們隻說丢了重要的東西。”
随琅:“爹,那我們還能回昌縣嗎?”
随益沒立即開口,許久,才緩慢道:“尤府的東西找到了,我們自然就能回昌縣了。”
回了随府後,随益吩咐下人關緊大門,任何人不得随意進出。
随琅在随益身後開口:“爹,要不讓每兩個小厮看守一處牆角?”
随益一怔,随後朝下人吩咐:“按姑娘說的做。”
“是。”
當天夜裡,恭縣湧進了一大批官兵,聽着穩健有力的腳步聲和兵器時不時撞擊在铠甲上的聲音,随琅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恭縣安靜了幾天,第四天晚上,兵戈聲響起,但很快,聲音就消弭了下去。
第五天晚上,兵戈聲再次響起,但也很快,聲音再次消弭了下去。
随府周圍也安靜了下去,沒了平常的熱鬧、喧嚣聲。
随琅的房間也從原本的地方換到了随益夫婦房間的隔壁
第六天早上,随琅在巨大的敲門聲中驚醒。
随琅倏地睜開眼睛,翻身下床,匆匆穿上衣服去了隔壁父母的房間,見房間空無一人,急急轉身往外走。
随琅越走越急,直到看到随益夫婦的身影她的動作才慢下來。
随琅調整呼吸,朝随益夫婦走了過去:“爹,娘。”
随益驚訝的望着随琅:“你怎麼出來了?”
随琅笑道:“我聽到大門這邊有動靜,便想着過來看看。”
随琅轉向對面的人,向其福身:“知縣大人。”
尤泾目光從随琅腳上收回:“随姑娘。”
随琅和婉道:“知縣大人客氣了,叫婦人周夫人就好。”
尤泾看了随琅一眼,然後看向随益:“随大人,我剛剛與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随益點點頭:“我可以寫信給昌縣知縣讓他打開城門讓你們的官兵進城,但我不能保證昌縣的知縣會聽取我的建議。”
聽到這,尤泾身邊的方泉皺眉,擡腳就要朝随琅走去;“那就勞煩周夫人......”
尤泾擋住他的動作并打斷他的話:“我等着随大人的好信。”
尤泾目光掃随琅,轉身帶着官兵離開。
等人走遠,随琅才開口:“爹,尤泾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随益:“敬王反了,恭縣和湖縣現在都是敬王的地盤,而尤泾他們都是敬王的人。他們下一個目标是昌縣,希望能兵不見刃的攻下昌縣。”
随琅:“恭縣的賦稅是不是跟他們有關?”
随益點頭:“他們在籌軍饷。”
随琅沉默了一會兒:“爹,那你會寫信勸降公公他們嗎?”
随益點頭:“昌縣的兵力不如敬王他們的兵力,硬拼沒有任何赢的勝算。”
“與其做無用的掙紮,倒不如等朝廷救援。”
......
等走出随府一大截,方泉才開口:“大人,剛剛為何不讓屬下把随琅帶走,如果随益這邊勸降不成,我們也可以用随琅威脅周升,周升再怎麼硬,想來也是要考慮他兒媳婦的。”
尤泾:“先不急,若勸降不成,到時候再抓也不遲。”
朝廷的兵比随琅預想中來得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