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壽一連欲言又止的樣子,随琅開口:“尤泾去做什麼了?”
安壽:“回夫人話,大、大人他......”
随琅望着她:“他去幹什麼了?”
安壽:“大、大人他去給春娘過生辰了!”
随琅皺眉:“春娘?”
安壽:“春娘是花院裡的娘子......”
随琅默了好一會兒:“他們在花院給春娘過生辰?”
安壽搖頭:“聽說是在樊樓給春娘過生辰。”
随琅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庫房裡選一件送給女兒家的賀禮,我們去一趟樊樓。”
安壽一驚,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轉身朝庫房去。
店小二看到站在門口的随琅,熱情迎了過來:“夫人,您上座。”
随琅領着安壽往裡走,目光在大堂看了一圈,提出要去二樓的雅間。
上至二樓,右邊的第一個雅間房門沒關嚴,随琅看過去,一張熟悉的臉闖進她眼裡。
旁邊的人不知對尤泾身邊的姑娘說了什麼,隻見姑娘嬌羞的望了尤泾一眼,而尤泾含笑不語,默許了他們的打趣。
随琅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店小二:“我想起我還有事,雅間就不用了,等改日有時間我再來你們這吃飯。”
話落,随琅轉身就走,安壽匆匆又往雅間裡看了一眼,急急跟上随琅。
聽到門外有動靜,與人談笑的尤泾看了過去。
門外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春娘順着尤泾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看到,不由貼近他:“大人在看什麼?”
尤泾收回目光:“沒什麼。”
是夜,尤泾趁夜而歸,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靜靜看了會兒躺在床上的人才轉身去寬衣。
尤泾躺上床,像往常一樣将身邊的人摟入懷中,手剛碰到随琅的肩膀,一道聲音就在黑夜裡響起:“回來了?”
尤泾一頓:“嗯,怎麼還沒睡?”
不等尤泾伸手摟她,她閉着眼就往他懷裡鑽:“等你。”
尤泾怔了下,随後摟住她,下巴在她頭頂上摩挲了兩下:“睡吧。”
随琅睜開眼,伸手擁住他的後背:“我不是容不下人的,若真心喜歡就納回來吧。”
尤泾瞬間睜開眼,低頭看向懷裡的人:“什麼意思?”
随琅望着尤泾的領口:“你放心,隻要她是個守規矩的,我會是個好相與的主母的。”
尤泾定定望着她,想到什麼,眉一皺:“你今天去樊樓了?”
随琅沒回尤泾的問題,隻道:“喜歡就迎進門吧,你老是天天夜半才回來,府裡的下人該有想法了,這樣不利于我管府中的事。”
說完,随琅翻身背對着尤泾:“你挑個時間把人納回來吧。”
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靜,随琅以為他默許了她的說法,也不再開口,閉眼就要睡去。
随琅閉上眼睛沒多久,尤泾的大掌就握在了她手臂上,不等她有所反應,人就被大力的翻轉了過去。
尤泾陰沉的望着一臉吃驚的随琅:“随琅你什麼意思?”
随琅反應過來,皺眉去掰尤泾握在她手臂上的手:“你弄疼我了!”
尤泾加重力道:“你還知道痛?”
随琅臉冷下來:“我為什麼不知道痛,”随琅繼續掰尤泾的手,“你放開!”
尤泾握着不動:“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随琅掰不動他的手,冷冷望着他:“字面意思!”
尤泾臉色越來越難看:“随琅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随琅:“我心還好好的在我胸口裡,不勞大人惦記!”
尤泾恨恨的望着随琅,下一秒,欺身而上。
尤泾的吻胡亂而又力道重,随琅仰着脖子去推他的腦袋。
可随琅的力氣那敵的上尤泾的力氣,尤泾一手将她的雙手扣住,去撕她的衣服。
“呲!”随琅的衣服被撕開,下一秒,尤泾就覆了上去。
感受到身下的人沒了掙紮,尤泾擡頭看去。
随琅緊緊閉着眼睛,淚珠不斷的從眼角滾落。
尤泾像吃了一棒悶棍,身上的力道如開閘的閥門洩去,他閉了閉眼,翻身仰躺在随琅身邊。
尤泾平複好呼吸,轉頭去看身邊的随琅。
衣裳大開,白瑩的肌膚隻有一件肚兜覆蓋,眼角是不斷滾落的淚珠,沒有一點哭音,但那淚珠卻一顆顆砸進人的心裡。
尤泾坐起身幫随琅把衣服系好,又将人摟入懷中。
随琅卻在這時劇烈掙紮起來,哭腔洩了出來:“你混蛋!”
尤泾将人緊緊扣在懷裡:“是,我是混蛋!”
“你不是人!”
“是,我不是人!”
尤泾雙眼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間:“如果我是人就不會在你還是别人的妻子時就一直觊觎着你,如果我不是混蛋我就不會在當初離開你而去娶别人,甚至于在是别人丈夫的時候,沒有碰過當時身為我妻子的王嫣一次,所以你說的對,我不是人,我是混蛋。”
尤泾:“可,随琅,這個混蛋從始至終心裡就隻有你。”
尤泾閉了閉眼:“随琅,我是混蛋我不否認,可你未嘗不是一個混蛋。”
尤泾:“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可你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你是給我納妾嗎?你明明是在往我的心口上插刀子,論狠,我不及你。”
随琅睜開眼:“尤泾,你後悔過嗎?”
尤泾靜靜的望着某處黑點:“後悔過,可若是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像當初那樣選。”
尤泾:“随琅,其實我可以騙你,說,我後悔了,若是再來一次我就不會那般選,可随琅,我不想騙你,我要平步青雲我也要你。”
随琅:“我知道。”
尤泾摟緊她:“随琅,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許久,久到尤泾以為已經過了一夜的時候,懷裡的人緩緩伸手回抱住他,點了點頭:“好。”
尤泾眉眼一愣,随即反應過來,用力抱住懷裡的人。
“春娘和我沒有關系,她是光祿寺少卿秦文的人,這次也是秦文邀我們給春娘過生辰,我不好拒絕,這才同他們一起去了樊樓。席間秦文用春娘開了我幾句玩笑,我覺得不重要所以就沒駁秦文的話。”
随琅表示理解。
尤泾又主動道:“而前段時間之所以回來的晚是因為我不知回來後要跟你說什麼,你說你要給我納妾,我怕我一開口就和你吵架,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不想讓你難過,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索性就等你睡着後再回來。”
随琅閉上眼:“嗯。”
尤泾又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再往下說,不由道:“沒了?”
随琅頭往他懷裡靠了靠:“你說的我都信。”
尤泾将她扯離自己的懷抱,皺眉:“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随琅想了一下:“是有一個。”
尤泾:“什麼?”
随琅:“白爺爺當真殺了他妻子的母親和哥哥嗎?”
尤泾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默了一下:“嗯。”
随琅仰頭望着他:“為什麼?”
尤泾松開她,仰躺着:“白平的妻子叫王蕙,王蕙還有一個哥哥叫王勇,白富不是白平和王蕙的兒子,而是王蕙和王勇的孩子。”
随琅驚了:“怎麼會?”
尤泾:“王蕙不是王勇的親妹妹,而是王勇母親抱回來養的,王勇傷害了王蕙後,王勇并沒有停止他的這種行為,王母也并沒有制止,甚至于在王蕙成親後還要繼續傷害王蕙,白平知道了這事後就殺了王勇母子。”
“夫妻二人為了掩蓋這事,埋好屍後,白平當夜就離開了湖縣,王蕙則對外稱白平和王勇母子去外謀生了。”
半天,随琅道:“白爺爺為什麼不把他殺人的真相說出來呢?如果他說出了事情的原委,或許他就不用死了。”
尤泾:“他不會說的,那時王蕙還活着,白平是不會說出他為什麼殺人的。”
“這件事被官衙知道後,白平就沒打算活了,而白富到牢裡跟他說如果他不死,王蕙的秘密就必然守不住,官衙裡的人定要查出事情原委,所以當天夜裡白平就在牢裡自殺了。”
随琅抱住他:“白爺爺既然做了這個選擇,那說明這個選擇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且甘願的。”
尤泾回擁住她:“我知道,如果我是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或許我也會像他這般做。”
随琅心裡悶疼悶疼的,沒再說什麼,隻一味的抱緊尤泾。
或許就像周時說的,在尤泾的心裡,一旦她和權利相沖突,她一定是被放棄的那個,尤泾放棄過她一次或許就會放棄她第二次,可那又如何,她擁有的是他的當下不是嗎。
至少在當下,他愛她,她愛他。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