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邱川揚唇輕笑着,說完便疾速松開他的手,翩然給林靳留下一個背影。
回到訓練室,首獲捷戰的沈邱川好不快活。
反将一軍,林靳想說話也被她堵住,肯定氣得要命了。
她心情尤其好地嚼了顆檸檬糖。想明白了以後該怎麼應對林靳,她心中石頭落地,一時間在訓練場上如有神助。
星期六,輪到被她虐的人是何凱。以示高興,她大方地放了何凱一條生路:“不用跟我組了,我陪二隊的玩玩。”
檸檬糖小小一顆,嘴裡很快沒味了,她又塞了兩顆,一個腮幫子一顆,剛剛好。
她同意了鐘季的邀請,等了半天沒等來其他人,就開了把雙排熱手。
鐘季是個好心腸,知道她初來乍到,經常邊訓練邊開麥給她講解其他戰隊的隊員特點。
中途,她設了個空投埋伏,引來的敵人過多了。此時要自保就得撤退,沈邱川貪心,想自保跟拿人頭兩手抓。
她舔化最後一丁點糖塊,閉麥取下耳機,打算問問蔣教練的意見:
“蔣……”
蔣教練敏銳地聽到自己的姓,回過頭來,不知看到了什麼,又轉了回去。
沈邱川耳畔一熱,濕漉漉的氣息似有若無地撲灑而來,徐徐男聲撩撥着她敏感的神經:
“跑什麼?”
她下意識以為林靳在提健身房門口的事。
然而林靳緊接着說道:“設置了誘餌,不就是為了捕到獵物麼?”
沈邱川智商很高,從初中起語文沒考下過125,聽出了這是一語雙關。
她目不斜視地戴回耳機:“放生不行?”
“舍得嗎?”
真讨厭,又是這種看似詢問、實則拿捏的語調。
回答林靳的,是沈邱川連爆兩頭的擊殺消息。
當然舍不得。
沈邱川咬了咬後槽牙。
不行,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讓林靳如意。
她要想撕破林靳臉上那層全是淡定的表象,就不能被林靳牽着走。
沈邱川開了鏡。高倍鏡下,一個人正全力跑向安全區域,全然不知自己的二級頭盔被瞄準了。
林靳本以為沈邱川會像拿下前兩個人一樣出手。
豈料沈邱川隻是看着,直至錯過開槍的最佳時機,然後收了槍。
“捕不着這個,還能捕其他的。反正都是人頭,有什麼區别?”
林靳附和:“沒區别。”
他的頭朝沈邱川靠得更近,上身俯得更低,也不嫌累挺:“我的人頭要不要?”
“明天的模拟訓練,人頭給你。”
林靳的人頭。
意思是他要用亂神大号?
周日的模拟訓練可是有其他戰隊一起組局的。
就不怕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毀了亂神的名譽?
例如:什麼野貓野狗也能拿亂神的人頭了?
估計會覺得亂神賣号了吧。
沈邱川想東想西,稀裡糊塗地玩完這一局,退出了隊伍。
思及亂神大号,她倏然想起一件被她遺忘的大事。
一個人名緩緩映在腦海中:
錢棠!
盡管她跟林靳什麼都沒發生,可她若要轉變林靳對她的态度,就必然會拉扯不清,把錢棠置于何地?
幸好那日她問出兩人還沒談上。
即便如此,她從中作梗,也算是破壞了一樁姻緣好事。
沈邱川惆怅地歎了口氣,看林靳的臉都覺得沒滋沒味了起來,對人頭也提不起興趣,随口回複:“被别人搶了怎麼辦?”
“那我隻好乖乖躲着等你來捕我了。”
林靳見沈邱川分神、語含敷衍,眼神不免黯了黯。
連專心與他對話都不願麼。
隔壁二隊訓練室鬧翻了天,蔣教練出去訓人了。沈邱川擡頭看了眼對面頭挨頭的何凱跟吳旻,也同林靳講起小話來:
“對了,你之前怎麼會去陪GAO青訓生訓練?”
話裡的“之前”是非常久遠的事了。她去MK基地那次,還是林靳送她去的。
林靳沒想到她會記得這事。
那把訓練他什麼都沒做,隻是最後道了個别而已。
第一次見面時,MK經理方均就坐在沈邱川邊上。恰好那幾天一隊跟二隊去外地比賽了,基地裡隻留下一群青訓生。
他那時怕MK趕在他前頭把沈邱川挖去,所以在沈邱川走進基地後,他跟着進去了,臨時找到MK教練把他加了進去。
當時他跟沈邱川的距離恐怕就一牆之隔。
多虧那群青訓生的表現“驚人”,沈邱川沒看上MK。
林靳暗覺慶幸,差點把真實原因直接說了出來。
而後反應過來——
咖啡館那日是他跟沈邱川現實中的第一次見面,Devil認識沈邱川,可林靳還不認識沈邱川才對。
林靳便一語帶過:“還MK教練一個人情。”
不過,好久沒讓Devil刷存在感了,得找個機會搞點事才行。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