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話語,沖擊人心時堪比挂着千斤重物猛然墜下。
心跳大亂。
沈邱川的回答是沒有回答。
她的第一想法是:眼下正是訓練快速投入專注狀态的好時機。
所以她把林靳從座椅上拉了起來,自己坐了下去,腦子裡回憶着剛才翻看過的複盤講解,開始一本正經地訓練。
雖然跟沈隊共處一室、但仍感覺被抛下的林靳:“……”
他銘記不能打擾沈隊訓練的規矩,安安分分地站在邊上看沈隊訓練,直到他在還未歸位的抽屜一角看見某物。
狹長的眸中洩出一線寒光,他把那物往外拿了拿,擺在一個顯眼的位置。
等沈邱川一局戰術試驗結束,移動着鼠标箭頭換地圖時,便聽見一道輕慢的叩問從斜上方傳來——
“小邱姐姐,袋子裡都是你的東西嗎?”
不知為何,沈邱川握住鼠标的手抖了一下,覺得他這句問話很不一般。
有點……危險。
帶着刻意為之的尾音上揚,字裡的冰霜恍若化為實質,空氣變得更冷了,涼意順着脊椎爬上來。
沈邱川吃一塹長一智,這回沒有立馬應下。
她轉過頭,順着林靳指尖對準的方向望去,定睛仔細一瞅,頓時發出感歎:哇。
那是一盒未開封的杜蕾斯,醒目的深紅色在一堆藥品裡格格不入。
沈邱川一時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
哇,彭力揚生活可真是豐富。
想她活了近二十年,還是頭一次有機會碰到實物。
出于好奇心,她忍不住伸出手,想仔細瞧瞧這東西。
伸到一半,手就被抓住了。
林靳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的神情,見她是真不知道這物的存在,才稍稍放下心來。
沒讓人騙了就好。
“不是我買的,可能是他們放錯了吧。”沈邱川理直氣壯。
看着她完全沒往心裡去的樣子,林靳怒極反笑:“如果是别人有心放的呢?知不知道意味着什麼?”
偏偏是沈邱川的抽屜裡出現了這東西,明顯就是有人圖謀不軌。
即便林靳這樣說了,沈邱川仍是滿不在乎的态度,她收回手就打算繼續訓練。
左右不過是彭力揚放錯了,沒什麼大不了。
刹那間——
林靳五指強勢地撫上她的臉側,以鉗制的力道微捧起她的臉,俯身給予了她一個熾熱、極具侵略性的吻。
另一隻大手則死死按在她的後腰上,掌心和腰際弧線嚴絲合縫,帶動着她整個身體向上托起。
驚愕的喘息被抑制在唇齒中,隻來得及發出暧昧的尾音。
柔軟的唇瓣遭到重重地碾壓,濕舌長驅直入,掃過上颚時泛起細細密密的酥麻,輕轉重、重轉輕的厮磨引起她由内而外的戰栗。
她被壓制在這一方小天地,逃脫不得,被迫仰起頭經曆一場漫長卻并不煎熬的懲罰。
對方顯然不忍心讓親吻帶上痛楚,收斂了狠意。
沈邱川清楚感覺到林靳對她的啃咬、深吮,潮濕的呼吸交織模糊了她的意識,僅剩下一個念頭:
如果有人在賽前這樣幹擾她,那她指定完蛋了。
她的手無力地垂在椅面上,上半身軟了下去,靠在椅背上,在徹底缺氧前被放過。
林靳将眼前這一幕刻在腦海裡,掃過她臉龐的目光貪戀而克制。
平日潤澤清澈的眸中浮着水色,黑曜石般的瞳孔似乎更亮了些,連眨眼這樣細微的動作都變得緩慢。
還是沒反應過來的遲鈍模樣,仿佛被攝了魂。
林靳無奈地蹲了下來,從平視切換成對沈邱川仰視,把掌控權重新交到沈邱川手上。
算了,他看着長大的小主播能知道什麼。
大不了他再看得緊一點。
他認了栽,隻道:“下次要跟我說實話。”
沈邱川後知後覺地用手背掩住嘴,耳根還發着燙,偏過頭不願看林靳,以為他還在計較那盒杜蕾斯,便改口說:
“我買來玩玩不行?”
林靳拿起那深紅色盒子看了看,扯出個意味不明的笑:“當然行。”
“這盒型号不對,下次重新買一盒,我陪小邱姐姐玩?”
沈邱川比不過他的厚臉皮,決定把實情開誠布公:“林大人,我都招,饒了我吧。”
由于受了剛剛那一劫,她聲線還軟着,難得的求饒聽得林靳濃黑的眸中一再晦暗。
沈邱川被他看得想往後退,忍住了沒動,然後把彭力揚的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
林靳聽完後,便知剛才是他沖動了。
他沉默了許久,沉聲道:
“抱歉,我好像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拿取他的獎勵。
等不及要擁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來趕走其餘的觊觎者。
等不及要奪得他的終身榮耀。
他的視線停留在沈邱川微腫的唇上:“這個……當成是我赢了的獎勵,可以嗎?”
這是個借口,他在試圖挽回他卑劣行徑造成的惡果。
沈邱川搖頭:“不行。”
林靳心一沉。
下面一句話又替他開了扇明亮的窗。
“你的獎勵得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