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慧驚呼了一聲學霸就是學霸,然後跟着掏出手機投票,李喻昂和于栀也繼續着之前的點擊,但四個人的力量究竟是有限,名次依舊處在倒二的位置。
見于栀有些沮喪,李喻昂勸道:“雖然我們是倒數,但不還有倒一陪我們嘛。讓我瞅瞅是哪個學院的小可憐被自己學院抛棄了。”
李喻昂眼一眯,騰一下站起身,丹鳳眼硬生生瞪成杏眼:“常嶼青?”
“倒數第一是常嶼青!”
李喻昂一聲賽過一聲。
“你們說他們學院的人是不是也都沒來啊,我們要不要幫他投兩票,可要是咱們投了,他再超過小玉玉怎麼辦,小玉玉知道後肯定會難過的。”于栀有些兩難。
童佳慧也有些猶豫不決:“可要是不投的話,會不會顯得咱們太冷漠無情,畢竟他和釉白也算是……”童佳慧一停頓,将後半句的暧昧對象,換成了朋友。
“也算是朋友吧,朋友間不投會不會不好啊?”
李喻昂不解坐回原處,耳畔突然傳來一道輕柔的聲音。
“為什麼要幫他投票?”一直刷題的姜釉白擡起頭來:“事關學院榮譽,無朋友可言。”她說得格外認真,手上的點擊頻率越來越快。
于栀點頭稱贊:“釉白大義!都是為了學院榮譽。”
其餘兩人配合喊道:“都是為了學院榮譽!”
清脆的喊聲響徹天際,暮色被稀釋為藍墨水,濃墨重彩潑在地平線上,拉出長長的藍調,人群漸漸變得熙攘起來,人聲鼎沸間,似乎都暫時抛卻了考試周的煩悶。
姜釉白收起試卷,認真打量着面前的人氣排行榜,那個熟悉的名字,随着人潮的彙湧,開始慢慢朝前靠攏,她突然想起于栀所描述的他拿着吉他的模樣,即便隻有寥寥幾字,腦海間卻勾勒出一道清晰的畫面。
他到底還有多少面是她沒有見過的?
主持人如流水淌過的溫柔聲線,悄悄拉開比賽的序幕,晚風緩緩吹拂而過,恍麥芒在掌心微微搖曳,一切的一切恰似微醺上夜色的朦胧。
幾首抒情情歌将氛圍越拉越暧昧,再幾首搖滾沖破缱绻,将所有的血液都變得沸騰起來,整個操場熱騰一片。
第一輪的演唱馬上就要進尾聲,台上的小玉玉一曲《千千阙歌》,又将躁動的青年重新拉回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年代,連在場評委老師也情不自禁跟着合唱起來。
于栀盯着不斷飛漲的排名,暗喊一聲穩了,然後舞台就驟然陷入一片漆暗中。
随後,嘹亮的聲音穿破天際。
“她離我而去
我卻無能為力
愛情也漸漸離去
我卻像一個傻瓜……”{1}
與原版相比,演唱者似乎有意開頭改編得更歡快一些,配上熟練地吉他撥動,聽起來不會特别突兀,反而另有一番風味。
李喻昂一聽第一句就還沉浸在天塌了,以及仔細聽聽天好像還沒塌全中,手中的檸檬黃皇冠應援棒就僵持在半空不動。
童佳慧壓根就沒擡頭,也不管現在的舞台是不是漆黑一片,隻捧着才錄到手的VCR嘿嘿傻樂着,而一側的于栀則看到排名不妙,一邊下台煽動着其他同學,一邊掏出兩手機狂點投票。
反倒是姜釉白緊盯着面前黑黢黢的舞台,聽得格外認真。
稍微拉回一點思緒的童佳慧,本以為她會跟自己一樣有些激動,但見她還是那副平靜模樣,一想到于栀的叮囑,不由坐到她身邊,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釉白,你要不要補個妝?”
“補妝?”姜釉白回頭,隻見童佳慧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化妝包也拿了下來。
“于栀都去打探到了,常嶼青彩排的時候,還拿着倆燈牌。你猜那燈牌上寫得什麼?”
“寫的我愛你,嫁給我?”
“你怎麼知道!”童佳慧驚呼了一聲,然後就見姜釉白一指,那舞台後面隐隐漏出一角燈牌。
按照她的敏銳程度,猜出上面的内容并不難,再聯想一下,恐怕是将接下來的表白場景都猜了個一清二楚,童佳慧再次捂住嘴,壓低聲音:“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常嶼青要跟你表白啊。”童佳慧一時激動直接全盤而出,“這麼重要的時刻,你要不要化個淡妝啊,免得一會上台會被人狂拍。”
“表白?”姜釉白臉上的笑容越漾越開:“你是說常嶼青?”
童佳慧被她問得也有些迷茫了,但于栀說常嶼青特意去跟其他選手換了最後一個出場,又在彩排的時候,訂購了大量的鮮花和印着情話的燈牌,那肯定是要表白啊。
他要是表白的話,那表白對象毋庸置疑一定是姜釉白,童佳慧仔細過了一遍之前的對話,鄭重點頭:“對啊,于栀都打探清楚了,常嶼青身邊就你一名異性,絕無其他暧昧對象,所以他肯定是要跟你表白。”
童佳慧越說越笃定,誰知姜釉白又一笑。
“可這聲音壓根就不是常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