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起來了。
[你是往女生筆袋裡安|全|套的那位。]
一群被習題吸幹精氣的頭釀釀跄跄擡起,走廊上,千百雙眼睛從教科書移開,盯向男生。
來了來了,是瓜的氣息!
聽點瓜吊水續命,人就是要靠瓜續命才更有動力學習啊。
張張凝伫的臉看過來,男生冷汗直冒,紊亂了呼吸。
“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他冒火的眼睛望着蘭情,“是不是說話了!”
“我說了什麼嗎?”她歪着頭。
“我警告你不要亂說!别以為你是賀家的我就怕你!”
人頭攢動起來,低聲耳語。
“難怪賀蘭情那天打人呢。”
“不是全校通報了嗎?通報上沒寫原因?”
“怎麼可能說,校方是這樣的啦。”
“我聽過,我記得他初中就對女生幹過這事。”
“對對,那個女生轉學走了。”
男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那些隔着書堆和試卷堆投來的目光令他如芒刺背,他意識到自己是話題漩渦的中心。
“别吵!”他耳鳴眼燥。
[不僅塞安|全|套,塞的還是用過的。]
“天呐好惡心。”
“牛啊這哥,改天我們也找個人玩玩。”
人群散出一圈,大多數人眼神嫌棄,隐蔽的暗處,一兩個學生眼神精光,偷笑着“學到了”。
“賀蘭情你耍了什麼花招,不許再造謠了!”要是被家長知道他就完了。
他的面孔猙獰如獸,在蘭情眼中卻宛如戴着紅鼻子的小醜,滑稽地呲牙做着鬼臉。
原來造黃謠的人也知道給人造謠的危害。
公衆輿論是會殺人的,她的心聲就像一把刀,潛移默化崩壞着這些人的形象。
“這位同學,我真的不知道你叫什麼,也不懂你為什麼突然發火,但你以後再敢找蘇柔的麻煩,我不介意幫你的鼻子再整形一次。”
蘇柔駐足,手臂中的複習資料抱得更緊,尋聲透過走廊拐角,蘭情的背影在幾步之外。
蘭情揮拳向眼前打着石膏的鼻子,還沒挨到男生條件反射地閉眼護住。
有了前車之鑒,他似乎真以為蘭情會真真動手,等睜開眼,她像撇下一張用過的紙巾般撇下了自己。
發覺被戲耍後,男生瘋了般要找蘭情算賬,蘇柔看了一會兒打算離開,轉身,蘭情正站在自己身後。
蘭情牽着蘇柔的手,走到男生面前,“你要找的人這兒。”
她擡起拳頭,男生急了,“你還敢打架,不怕退學啊?”
拳頭帶動的風流動着襲來,男生強撐的兩股開始打顫,鼻血流了下來,“你想要什麼!”
“向她道歉。”
*
考試倒計時的提示鈴響起,賀宣又是第一個提前交卷的。
幾名學生腳步匆忙撞到他,道了歉後跑得更快了,身邊飄過他們的談話。
據說是東塔樓的考場出事了,油王長子給貧困生道歉,這可是個新鮮事,衆人競走奔告去看熱鬧,過了這村沒這店的。
“哥,”賀桓一個閃影跑來,“走了,去飯堂。”
賀桓張望了一下,“賀蘭情沒來找你嗎?”
賀宣搖頭。
“太好了,這家夥總喜歡打聽哥的考場号,可算識相了。”
賀蘭情出奇地不在意他。賀宣撫着弟弟的腦袋,“聽說蘭情最近和你在一起?”
“那是她纏着我。”賀桓臉一紅,把摸到自己頭上的手扯去。
賀宣眯起眼,“是嗎,我還以為你的脾氣會趕她走呢。”
“哎呀你别打趣我!”賀桓匆匆忙忙岔開話題,閉口不提賀蘭情。
晚修時間,各人回各班自習,下課鈴打響時針指向了晚上十點半,賀宣簡單地收拾完桌面上的課本,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抵達門口。
蘭情在三班門口。
對賀蘭情來找賀宣三班的人已見怪不怪,賀宣放緩了手上的動作。
意料之中。賀蘭情終究還是本性難移,自幼纏到大的人怎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正在心裡編排着如何拒絕之際,蘭情在賀宣的桌位拐了個彎,出乎所有人預料地走向蘇柔。
賀宣的眼瞳擴了一下。發絲柔軟飄過眼前,轉瞬冷漠地與他交叉而過,像是不曾交織的平行線。
蘭情略過他。
“蘇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