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不合格的幹部和考核通過的幹部會佩戴不同的勳章,以展示他們的“光輝事迹”,讓經過的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否及格,方便區分。
為了不佩戴顯眼别緻的勳章,賽貝斯的不少幹部逐漸收斂許多。
上行下效,不知怎麼的,欺負慣人的學生再次動手,開始覺得别扭,仿佛一枚隐形的勳章扣在自己胸襟,臉燒熱起來,周圍密密麻麻交織的目光不再是佩服和慫恿,是冷冷的注視。
無法帶來好處的事情逐漸被人排斥。如若欺負貧困生不再能帶來掌聲與跟風,施暴不再能發洩情緒、或帶來快感,它就會被大多數人自動淘汰。
有考核失敗的跳腳不服氣,罵聲還沒傳到蘭情身邊,先被領了工資得到甜頭的幹部蓋過聲音。
學生會的事進行得如火如荼,蘭情不是在做題就是在處理事。
另一側,賀宣的周遭冷清羅雀,窗前偶有幾隻雀鳥飛回。
“哥。”賀桓拉拉他的衣角,“走,打球去。”
賀宣幽幽轉過身,“賀桓,你呢,你投給了誰?”
見弟弟不答,他已經默悉答案。
“哥,我不是有意的。是賀蘭情!對!是她看着怪可憐的我意思意思而已,我想着她也比不過你……”賀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說她比不過我,最後赢的卻是她,賀桓,你不覺得可笑嗎?”
賀桓不敢說話,打打自己不會安慰人的嘴。
忽而,賀宣像是被他的舉動惹笑,木然低頭看他,“連你也要抛棄我嗎?”
“不是的!”
“小桓,你應該明白,如果那年如果不是我給你作證,你現在已經是殺死自己親妹妹的兇手了。”
一霎那,賀桓臉色煞白。
賀宣提起了點精氣,聲音溫柔,“哥幫了你,對嗎?”
“我說那天你從頭到尾都和我在一起,我看見你在庭院玩,從沒進過别院,更沒有點燃廚房,我幫了你,因為我信自己的弟弟以後也會幫我的。”
“我下次不會了……哥。”賀桓愧疚。
“在談什麼秘密呀?”清風送來一道音,賀桓一個激靈,蘭情順着門走進來。
“賀蘭情?你不在自習室跑來找我們幹什麼?”
三張镂花賀卡夾在蘭情指尖,“來給你們送邀請函,不是媽媽叫我吩咐你們我才不會來。”
賀桓撇撇嘴,“又每次都隻寄給你。”
他接過邀請卡,打開後臉色如菜,“煙花燈會?!”
賀桓像是被蠍子蟄了一下,啪的扔到一邊急哓,“老媽沒事請我們去看什麼煙花?”
“我提議的。”蘭情毫不避諱,“為了慶祝我從一次開會都沒來的小幹事榮升為學生會主席呀。”
“我不去。”賀桓移開頭。
蘭情摩挲着卡面描金煙花圖案,“你很怕火嗎?”
“沒、沒有啊。”
賀宣道:“我陪你去。”
蘭情掃了他一眼,邀請卡疊在唇邊,“謝謝哥哥。”
說得蜜一般好聽,下一句卻直戳傷口,“也謝謝你的讓賢我才有機會坐上主席。”
蘭情沒再管賀宣,走到圓桌下,撿起被賀桓亂扔的邀請卡,原封不動放進他手中,“媽媽說了誰都不能缺席,她會來接人,上次在墓園你就沒來,我們賀家人不團結怎麼行?”
走之前蘭情看見賀宣和賀桓百态交雜的眼神。
這個世界是被蘭情曆經前幾個世界後影響的世界,傳統重女輕男,台前幕後以女性占比為主導,甚至有新聞報告人造子宮的研發有了突破,賀母自然更關注女兒,對兒子的态度活着就好。
不被血親重視給賀宣渾身鍍了層泡沫狀的易碎感,他像一張琉璃網,引誘着蝴蝶去同情、愛上他。就如原主,被他吸引,愛上他,其中不乏是因心疼他,而後甘願将家産交由他繼承。
這些招數在蘭情這裡統統被拆得粉碎。
賀宣很缺愛。他缺愛又怎樣?他缺不缺愛跟她有什麼關系?難道就因為他缺愛别人就得可憐他?
第二天起早,蘭情眼見賀桓頂着充血的黑眼圈。他思索了很久不去煙花燈會,抗議無效後,幹脆撕了邀請卡。
抵觸的反應打得出奇。
“你不去媽媽可是會傷心的。”蘭情說。
“傷心就傷心,我打死也不去。”賀桓煩躁地提筆想寫題,寫到一半又撕去稿紙,“她連我怕火都不知道。”
“你為什麼怕火?”蘭情問,“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很喜歡放煙花的。”
“炸到手指了。”
“這樣啊,”蘭情饒有意味,“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賀绾的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