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在高空的圓月漸漸西移,不知道是誰喚了聲‘再不回去宗門大門就要關閉了’的話,一群人才意猶未盡地上岸。
經過剛剛一番嬉鬧大家似乎清醒了不少,至于楚清妍,她本就清醒着。
走着走着,藍瑩瑩忽然眼神一瞟,看着楚清妍忽然捂嘴笑了起來。
“哈哈哈~”
被人盯着的她迷茫地看向藍瑩瑩,笑什麼?
藍瑩瑩卻依舊樂不可支,笑了半天,才指着楚清妍的鞋樂道。
“師妹,你怎麼……”
說着打了個嗝,酒氣彌漫,藍瑩瑩被這個酒嗝打斷,又緩了好一會,才眯着眼繼續笑道,雙眼眯起,眼神迷離。
“師妹,你鞋怎麼濕了啊!”
……
見她沒說話,藍瑩瑩一個轉頭指向一個弟子,“是……不是你,把清妍的鞋弄濕了?”
弟子連忙晃手,眼神和藍瑩瑩别出無二,大着舌頭。
“不,不是!”
“那是你?”她又換了個人指。
“不是不是。”
笑看着藍瑩瑩胡鬧半天才慢慢露出微笑,一把抓住她亂揮的手。
“師姐,清妍自己弄的,與旁人無關。”
藍瑩瑩聞言呆呆地看了她好一會,久得讓她以為這人是不是睡着了的時候忽然又笑了起來。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
藍瑩瑩笑了幾聲突然一個趔趄,吓得她趕緊上前攙扶着,再看周圍一圈幾乎沒有幾個眼神清醒的,更覺頭大。
她就不該讓上什麼酒,這下好了,萬一全都醉倒在路邊……
心下戚戚,還是趕緊把這群醉鬼送回去的好。
好在一路雖不算順利,也是把這些人安全地送回宗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和魏茹蘭一起走回穿雲峰。
月光依舊明亮,把前方的路照得一覽無餘,魏茹蘭走在自己身側。
看了眼魏茹蘭,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她現在不知道魏茹蘭是醉了還是沒醉。
從酒樓出來後,魏茹蘭就一直沒說話,旁人問她話也不答,像是醉了,但走路又與常人無異,甚至在她扶着那些醉了的師姐師妹時偶爾還會搭一把手。
沒醉吧?
暗自猜想,正準備說點什麼,忽然魏茹蘭先她開口,語氣不算友善。
“師父說過幾日去阮覓宗,讓你我準備一下。”
阮覓宗?
眼裡浮現一抹思索,阮覓宗她知道,唯一一個禦獸修道的宗門,他們的修煉方式與其它不同,以控制靈獸,和本命靈獸互相配合的方式進行修煉。
如果說劍就是劍修的第二條命,那本命獸對于禦獸師也是如此。
不過這個宗門向來神秘,不與常人接觸,師父突然讓她們去阮覓宗意欲何為?
大概是看懂了她眼中的疑惑,魏茹蘭眼目微轉,哼了一聲,像是有些不情願般慢慢道出實情。
“師父說阮覓宗萬獸林好些靈獸莫名消失,阮覓宗的人查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麼,懷疑是有人所為,讓我們前往協助調查。”
這就更奇怪了,流暢的眉間線條微微提起,眼中的疑惑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濃重。
“萬獸林裡面那麼多靈獸,他們阮覓宗的人隻需要和裡面的靈獸溝通就能知道發生什麼了吧?”
“何必我們宗門前去?”
魏茹蘭斜睨她一眼,眼底神色清明,看來确實沒醉。
看了眼楚清妍,糾正道。
“不是宗門,就我們兩個。”
嗯?楚清妍腳步微頓,沒明白她的意思。
魏茹蘭腳步不停,聲音緩緩傳到她耳邊。
“師父說讓我們兩個去看一下,估計阮覓宗的人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眨了眨眼,結合魏茹蘭的話瞬間明了。
師父向來和阮覓宗的靈悅長老交好,想來應當是靈悅長老因為這事求到師父這邊來了,礙于情面,師父讓她們二人私底下去看看,也算是給靈悅長老一個面子。
想明白此事,眼底疑惑瞬間消散,柔柔揚起笑,正想和魏茹蘭說知道了,轉頭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佝偻的身影,臉上笑容頓凝。
那身影在樹底下徘徊,在高大的樹影下顯得渺小微弱,但她卻皺了眉。
腳步頓住,眼底陰晴不定。
“怎麼了?”
魏茹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腳步停下,疑惑地回頭看她。
楚清妍揚起微笑,不想讓魏茹蘭摻和自己的私事,隻輕聲道,眼神微微露出些許歉意。
“魏師姐,我還有點事,不如你先回去?”
雖是疑問,話裡的客氣疏離卻是一目了然。
魏茹蘭皺眉,環顧四周,忽而像是發現了什麼,目光在不遠處樹底下的身影停留片刻後,轉頭道。
“我到前面等你,快點啊。”
說完人就離開,根本不管她想拒絕的神色,大步向前,樹底那人看見魏茹蘭過來,身影從樹底下走出,往魏茹蘭的方向走了幾步,似乎想迎上去打招呼,卻不曾向魏茹蘭壓根不看她,越過人就走,徒留她尴尬的身影站在路旁,站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