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下手。
說什麼都太過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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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得蟬鳴伴着盛夏,綠油油的樹葉遮住還是橘黃色的朝陽,舒辭到公司的時候,其他三個助理都不在,想着他們今天的安排,又看了下岑閑今天下午的安排,有個會議需要出席,他肯定是跟随的那個。
一如既往泡好咖啡放在岑閑桌子上,依照往常推斷,岑閑會在八點五十分的樣子進入辦公室,這時候咖啡溫度剛好,要是天氣再熱點,就要考慮加冰了。
和舒辭預估的一樣,岑閑八點五十分從電梯裡出來,兩人視線交錯,舒辭匆匆挪開。
“按摩儀怎麼樣?好用嗎?”
隻用過一次怕用壞了,于是網上下單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自用,又把岑閑送的那個好好保護起來的舒辭:“……”
“很好用,謝謝岑總。”
岑閑觀察舒辭的眼睛,沒泛紅,清亮透徹,看起來精神不錯,又想到昨天他笑得那麼開心,喜悅頓時被一點點沖淡:“喜歡就好。”
短暫的交流,舒辭沉入工作中,大部分工作分了出去,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依舊是他在負責,前段時間他不在,陳茜暫時接了岑閑工作日程安排,岑閑沒把這件事徹底安排出去,所以舒辭回來肯定是要繼續做這個工作。
“你們總裁辦公室在哪?”
嬌縱的聲音把舒辭的思緒從工作中拉扯出來,他擡頭,就看見一個男性Omega站在門口,兩隻手抱着胳膊,擡着下巴,本來精緻得長相因為他的動作變得扭曲,身上穿着件名牌,舒辭對于Omega日用服裝的品牌圈子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價格不低,寶石項鍊閃閃發光。
見舒辭沒有回複他,眉頭立刻擰起來,踩着高跟鞋三兩步小跑到舒辭面前,雙手撐着桌面,聲音拔高:“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我!”
舒辭對于這樣的人見多了,嘴角勾出常規的弧度,從座位上站起來:“這位先生,請問您貴姓,有預約嗎?”
見舒辭态度還算良好,男O“哼”了一聲,挑挑揀揀找了個座位坐下,兩腿一搭,仰頭看着舒辭,眉眼間滿是傲色。
“我來見我未婚妻,還需要預約嗎?”
舒辭查找岑閑日程的手一頓,心髒漏了半拍,大腦一陣轟鳴,不過很快就穩住情緒:“據我所知,岑總并沒有未婚夫,請您告我名字,我與岑總聯系之後才能給您答複。”
“誰要你多事,伯父伯母給我定的婚,哪裡輪得到你這個小助理來過問。”
他語氣嚴厲,表情不屑一顧,“告訴我總裁辦公室在哪,還有,給我倒杯茶,注意要溫熱的。”
舒辭的好脾氣也被這個态度消磨殆盡,食指輕擡眼鏡,“不好意思,如果您沒有預約,我不能讓您進去找岑總,或者您可以直接和岑總聯系。”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還請您理解。”
“理解什麼理解,真是有病,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助理天天腦子裡想些什麼,都是些beta而已,閑姐姐也隻有我們Omega配得上。”
“先生,如果您再胡亂使用性别歧視的詞彙,我相信性别平等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很樂意幹預這些事。”
性别平等保護協會是近幾年出的官方組織,目的是樹立新風尚,倡導平等生活,會對一些态度觀念還沒改變的市民進行教育,正規教育,全程直播教學的那種。
對于貴族來說,大部分人即使有這個想法也不會說出來,畢竟這有損臉面。
“你威脅我。”
古烨烨瞪大眼睛,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不懂得尊重客人,居然還威脅他:“我一定會讓伯伯把你開除的。”
舒辭還真不怕。
就怕不開除。
思考了下,他還是準備打電話給岑閑詢問是否接待這人,聽着樣子,和岑閑不太熟但和董事長他們有些關系。
手機不在身上,在座位旁邊,他轉身去拿手機,背後突然感受到一股推力,他沒來及站穩,身體失去平衡。
直直往前面倒肯定會磕到肚子,舒辭隻是一瞬間,雙腿卸力,一下子跪在地上,身體朝前傾,額頭磕在桌角上,左手下意識捂住肚子,右手因為想要去撈東西穩住自己,被文件夾劃出一道血痕,文件夾落了一地,發出巨大聲響,背後還傳來肇事者洋洋得意的聲音。
“知道惹到我的下場了吧,真是不經推,我就碰了一下你就倒了,别不是碰瓷吧,哎呀呀,弱不禁風哪裡适合當助理,果然是得把你給裁了。”
他一邊說着,一隻手指着舒辭,笑得開心。
舒辭頭很暈,右手扶住額頭,額頭肯定流血了,可是右手也有傷,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裡的血。
小腹隐隐約約有點痛,隻是大約過了兩三秒就沒了感覺,隻剩下受傷部位的痛感。
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
不行,不能讓他看笑話。
舒辭一咬牙,左手撐着桌子站起來,看着面前精緻又醜陋的Omega,心裡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這點小傷就不行了嗎?我問你總裁辦公室在哪?”
“我會聯系保安這裡有人鬧事。”
舒辭沉着聲音,一字一句說道。
“你這人真是不是好歹。”
古烨烨一跺腳,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兩步,手一擡。
岑閑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這一幕。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