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辭仰頭看她,看她的目光,看她的連忙,一雙淩厲的眼睛因為他而變得柔軟,越來越清晰的信息素感知,淩冽地信息素打在他的身上,卻并不寒冷。
他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雪的喜悅,想到了那天混亂的晚上,想到了今天晚上沒來得及說出口的真相,想到了太多太多,卻又所有思緒都戛然而止。
他拉着岑閑的手腕逐漸變為勾住她的手指,手指勾住岑閑食指和中指,沒有一點力度,掌握權完全在岑閑手上,他挺着脖子,一副飛蛾撲火的模樣,聲音一如眼睫毛那般顫抖:“你想要标記我嗎?”
岑閑的目光從他身上滑落,落在兩人手指相接處:“想,當然想,都是成年人,抛開這些談愛情并不現實,我對你有沖動,我喜歡你,想标記你,但是,”
她沉着眸子,将舒辭搖搖欲墜的手指拉緊,左手捏上舒辭的下颚,彎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到呼吸相接,“因為我愛你,我才會對你有感覺,而不是拿标記來引誘我愛不愛你,舒辭,愛是相互的,是坦誠,是開誠布公,是肩并肩都在陽光大道上,而不是你挽留我卻把手勾在我的手指,把所有的選擇權交給我。”
她用的力度并不小,捏得舒辭的臉頰有些疼,偏偏他完全感受不到,隻是木愣愣聽着岑閑的聲音:“舒辭,我當然想要标記你,但你要明白,标記你意味着什麼。”
“這可不是那晚的一.夜.情。”
面前的人在顫抖。
捏着臉頰的岑閑清晰感受到他的顫抖。
然後是紅着的眼尾,眼睛裡的水霧像是清晨花瓣的露珠,将露不露。
“我不是這個意思。”
舒辭想要搖頭,可是臉頰被捏住,他動彈不得,隻能被迫看着岑閑,以一種狼狽的姿态。
梅花的香味已經戰勝果汁的味道盤旋在房間内,和岑閑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混成醉人的味道。
“舒辭,我隻是希望,你把自己看得再重要一點,你值得被所有人珍惜。”
岑閑輕歎一聲,最終還是不忍心,把人抱進自己懷裡,右手落在他的後脖頸,輕輕揉捏着,試圖緩解他的情緒。
她又怎麼看不出來藏在細心成熟背後的舒辭,那個像小兔子一樣,會撒嬌、會哭泣,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舒辭。
“不哭了。”
舒辭趴在她懷裡,雙手搭着她的肩膀,搖搖頭,把頭發弄得亂糟糟的一雙兔子般的眼睛看着岑閑,嗚咽道:“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是電視機裡的乍見歡喜,是後來短暫是相遇,是之後無數次他參加競賽演講的意義。
餘瑜以前問他,為什麼經常參加毫不相幹的活動。
因為聽說岑閑有可能會來呀。
雖然大部分都是虛假的消息,但舒辭還是每次都去。
一年到頭總能碰見一兩次。
不過岑閑不知道罷了。
揪着岑閑的衣服,又怕自己掌心的汗弄髒她的衣服,被岑閑一把抓住:“都說了,想做什麼都可以。”
别自卑,别傷心,你值得這個世界最好的。
舒辭怔怔看着她,動了動指尖感受着交握的手,突然擡頭吻上岑閑的唇角,一個淺淺的吻,一觸即離,随後掙脫懷抱,像飄落的梅花,随着風,一溜煙離開了遊戲室,縮進自己的龜殼裡。
隻留下岑閑笑了笑,斜靠在沙發上,摸摸自己的唇角,看着空蕩蕩的門。
良久,才下樓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抑制劑,又拿着垂絲海棠上樓。
這個花不方便做成幹花,隻能做成标本了。
又去聯系了還在加班的風允諾和遠在M市的助理,岑總難得沒了心情加班,一心一意隻想趕緊弄完這些事情。
良久,感覺到房間裡的信息素味道開始逐漸變淡,她這才起身,熱了一杯牛奶,又拿着按摩儀站在舒辭門口,輕輕敲了兩聲。
門很快就被打開,青年的眼睛通紅,臉上倒是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隻是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扭捏。
“喝杯牛奶再睡。”
岑閑遞過去:“能睡得舒服些。”
舒辭搖頭,“牛奶太腥。”
他聞着味都覺得有點不舒服,想吐。
見他是真的不喜歡,岑閑也不強求:“這個用上,不然眼睛會不舒服,晚安?”
“晚安。”
舒辭回答地很快,拿着按摩儀,眼睛一直盯着岑閑,一個不關門,一個不離開,最終還是岑閑先後退一步,準備離開:“早點休息。”
“好,”舒辭颔首,看她離開,捏着門把手的手驟然收緊,“岑閑。”
岑閑挑眉,叫她名字了?
“等你回來,我告訴你我最後一個秘密。”
“好。”岑閑從不掃興,既然是等她回來說,那就回來再說。
輕舉杯子,牛奶晃動一瞬,舒辭看她離開,才慢慢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