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10張紙，和不可見人的私心，毀掉了華夏。

“華夏，你們第七軍團的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阿爾德說：“我知道你的想法很單純，但……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隻想大家好的。”

“……”

華夏眼神幾明幾滅，一時之間沒有說話，阿爾德知道，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那我現在能回去了嗎？我有什麼非留在你身邊的理由嗎？”

“現在第七軍團依舊是鐘蘅管事，你可以回去，她也一定歡迎你。但這很困難，因為你罪名未脫，出現在第七軍團難免會讓人抓到把柄。這些年鐘蘅總是對鐘岩的事情耿耿于懷，連帶着第七軍團整體仇視帝都星。”阿爾德伸手，梳理着華夏戗毛戗次的頭發：“留在我身邊，我可以好好編寫一下你這幾年的經曆，再提請重審之前的所謂罪狀，為你脫罪的過程會順利很多。說起來，你……真去當海盜了？”

“不然呢。”華夏沒好氣：“做奴隸之後被發現有點用處都得入夥，為了立威，跟我一起被擄走的一個alpha剛上船就被打死了，連挑刺兒都沒有，随機選的。三個omega吓昏兩個，還有一個變得瘋瘋癫癫的，但不耽誤都被拿去上供。”

“你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嗎？”阿爾德問。

“我之前記得，但後面就忘了。”華夏說：“記得他們的名字會讓我覺得……我背叛了同為受難者的他們。”

“這不是你的錯，華夏。”

阿爾德抿起嘴唇：“當時駐守的人，我有名單。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算了吧，”華夏哼笑一聲：“難道這件事，是他們一時興起、分文不取，冒着被軍法處置的巨大風險，隻為了替帝國懲治罪人的個人義舉嗎？”

“那我呢，”阿爾德說：“你信我嗎？”

華夏久久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要是你沒有找到我就好了。”她說：“光是活着，我就已經精疲力竭了。我不想……也沒有力氣再去分辨誰說謊了。”

“你可以好好休息的，在我這裡。”

阿爾德将下颌放在華夏頭頂：“你不需要分辨，華夏，時間長了，你自然清楚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懷裡的年輕姑娘最開始還是僵硬的，過了一陣子，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又哭了，先是啜泣，忍了許久，最後終于放聲大哭。

“你為什麼才找到我？為什麼呀！”華夏的語氣不再平靜，像個無理取鬧的小朋友：“我一個人真的很害怕！我被逼着做海盜——我竟然做海盜了，我竟然也去幹那些壞事了——要是媽媽爸爸知道，他們會讨厭我的……可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我不知道……”

華夏嗚嗚地哭着，阿爾德垂下眼，拍着她的背。

“他們不會的，你是他們最疼愛的女兒。”阿爾德說：“他們隻會想盡辦法把你救出來，然後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你。”

就像我一樣。

華夏哭着哭着，心髒難受起來。阿爾德叫來軍醫，得知隻是情緒大起大落也并沒放松，帶着華夏去醫院做檢查。在華夏進醫療艙時，伍德副官急匆匆趕來，看到阿爾德，神色一肅。

伍德是有接待任務的，沒有重大事項絕不會扔下肖恩來找他。

“說吧。”

找了間儲藏室，确認清空後，阿爾德問：“什麼情況。”

在星際時代，任何信息都可以通過星網進行傳輸，并通過劃分知情等級進行資格授權。

軍事情報除外。

自從共和軍崛起後，試圖走··後··門的不明窺視越來越多，也有多次針對軍事星網的攻擊，造成過不小沖擊。此後，第七軍團率先公開恢複傳統軍事情報傳遞模式，第一軍團明面上堅持不變，擁護樞密院建立的制度，私下也開始學第七軍團。

鐘蘅性格還是太剛烈了些，總讓帝都星面子上過不去。

阿爾德私下這麼評價。

“剛剛總部情報處截獲了共和軍的信号，通過破譯，分析出了新情報。”

伍德緩緩吐出一口氣：“全文如下。”

“【深灰，向你問好，并彙報重大喜訊。我方經不懈努力，現已成功在帝都星核心發展一名同志。它将在陰影中潛伏，志向與我等彙同，為瓦解帝國腐朽制度奮戰。】”

“【經讨論，該同志代号‘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