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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超出了威娜的預料。
華夏跟她說過的,戴文可能會有讓步,可以根據戴文的讓步兩口子掏心掏肺地聊一聊。
但,沒想到戴文直接說要回第三軍團啊?!
“老婆,說白了,帝都星也就這樣,我願意留下一個是為了孩子,另一個就是希望你日子過得舒服一點。但你要是總受那麼大委屈,心裡不高興,那我幹了也白幹。”看着威娜一片空白的表情,戴文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我之前想過,可能的确有人拿咱們出身說事,但我沒想到會那麼難聽——咱們出身就那樣,沒得改,但咱們可以回第三軍團,不伺候這幫老爺太太了——别哭,威娜,别哭。”
威娜也不想的。
最開始她想對戴文發發脾氣,傾訴自己的委屈,可聽着聽着她就想起來了,他們倆都不是好出身,兩個邊緣星出來的鄉下人,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着走到了今天。她在被人蔑視的時候,戴文也一樣會被人指摘,隻是戴文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在這一點上,他們是一樣的。
“可,可你一直在帝都星。”威娜眼淚珍珠一樣地滑下來,被戴文輕輕擦掉:“第三軍團都,都不太熟悉了,怎麼回呢。”
“這算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戴文将老婆摟在懷裡,親親她:“早知道我擔心個屁康斯坦丁搶位置,不如讓他把我排擠走了——錢一樣拿,活兒沒有,還能按時下班陪你們。”
治安局接觸的人太多太雜,三教九流都有,還需要威娜上陣幫忙進行夫人外交。威娜每次去都很勉強,這次竟然會發脾氣,戴文想,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謝赫打聽來的消息也佐證了他的判斷,戴文本來就覺得對不起老婆,這次更是心如刀割。
“說白了,帝都星也就是生活水準高一些,但反過來想想,它消費也高啊。”戴文說:“教育水準是不錯,可你看,跟小貴族們混在一起,寶莉也不知不覺變得高傲了——仔細想想,那也不是我們希望寶莉成為的樣子。你之前跟我說,寶莉健康、快樂就好,對不對。至于你說的不熟悉第三軍團,我好歹在帝都星混了這麼多年,以前軍團的戰友也都在,平調回去找個同等級的閑職還是可以的。甚至我努努力,還能利用在帝都星積累的經驗和人情混個副總參謀長當當——到時候第三軍團的太太們肯定能把你誇得像朵太陽花,威娜。”
戴文很認真地分析着,而威娜,她擡着頭,仔細端詳着她的丈夫。
窮苦出身但戰功赫赫的alpha,在外辛苦工作在家卻細心溫柔的男人。他們一起生育了兩個孩子,這期間她沒上過一天班,但家務戴文能做就做,還會在有空的時候接送寶莉。
“嫂子,雖然那是我大師兄,我誇他屬于自賣自誇,但數一數,帝都星親自送孩子上學放學寫作業、在家會掃地拖地還洗碗、從結婚到現在一點都不亂搞的大校,除了他絕對沒别人了。”華夏這兩天晚上一直在給她大師兄争取機會:“你看他穿個制服好像高高在上了,實際上還是個人生理想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老農民。你有什麼都跟他說,他不會怪你的,他隻會覺得他沒想到,他得解決,沒了。”
聽着戴文的話,想到華夏的評價,威娜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
“老公,你真好。”威娜看到困惑的戴文,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我好愛你。”
“嗯……這個我也知道。”戴文嘴角瘋狂上揚:“我跟你說認真的呢,結果你……在想老三?”
“你混蛋!”威娜擰他一下:“這是小夏的房子,你亂想些什麼!”
戴文在威娜脖頸處猛吸一大口。
“我就想想。”
他們倆鬧了一下,最後威娜一巴掌拍在戴文臉上,這才定下來。
“我想過了,老公,咱們不走。”威娜深呼吸後,說:“你說得都對,但,咱們已經在帝都星安家了,如果再回去,奔波勞碌都是次要的,寶莉還要離開熟悉的朋友們重新适應,對她影響太大了。”
“我相信你,老公,你在哪兒都能混得好。是我性格太弱了,沒法好好幫助你。”威娜頓了頓,捂住了戴文想反駁的嘴:“這兩天小夏也一直在勸我,我也想明白了——我除了出身差一點,什麼都有了。我和我老公感情甜蜜,兩個寶寶都健康活潑,即便是個邊緣星的村o,也能靠着嫁對人過上軍官太太的日子,跟很多貴族夫人平起平坐。他們,愛酸言酸語就去說吧,反正也隻能嘴巴上說說了。”
“嚯,”戴文準備了一大堆,白準備了:“華夏這麼能做工作呢?”
“她給我打聽了不少八卦,”威娜說:“她跟我說,很愛譏諷我的一位将軍夫人,在家其實總是挨打,因為他生了4個孩子全是beta,他丈夫因此很厭惡他,還因此考慮過離婚,迎娶新夫人。不過因為那位夫人家族有些勢力,不得不作罷,但還是養了一個,嗯,情··人,在外面。”
類似的八卦戴文也給威娜講過不少,兩口子都在感慨“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出去亂搞”。威娜從來沒往自己身上靠過,更沒想到看着富貴無極的太太會有忌妒她的一天。
現在想想看,她過的日子何嘗不是别人做夢都想要的。
“戴文,我很知足了。”威娜靠在丈夫懷裡,聽他胸腔後的心跳:“我真的很幸福。”
中心城區治安局的局長收緊手臂,摟緊了妻子。
“我也是。”
戴文的家庭風波就此平靜了下去。
說開了的兩口子狀态比出去度假後歸來還要好,戴文甚至變得懶散了些,臉上帶着吃飽喝足的快慰。華夏長舒一口氣,特意擺爛一天沒去健身房,以示慶祝。
“你倒是很将你大師兄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康斯坦丁将華夏叫到辦公室聊天,說到這裡時很是意外:“按照道理來說,你着實是有些不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