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機甲立刻跟上:“可是,這個母蟲好大!而且,而且雷達上沒有啊!!!”
他的話不僅華夏和在場的其他人聽到了,戴文也聽到了,連着信号的指揮部更是聽到了。
“華夏,後撤!”
戴文用權限連上了華夏的通訊:“這東西不是你能應付的!”
“大師兄,我不能撤。我還有機甲,算是鐵包肉。”華夏一口回絕:“我要是撤了,這群蟲子可真就是,饕餮盛宴了。”
對面的蟲子無法被監測,也就不知道習性和應對方式。
它嘶嘶地鳴叫着,看樣子是在找巢穴産卵。
蟲族的孵化和母本人類記載的蟲不太一樣,蟲族的蟲卵最佳孵化地點是母體,但在破繭期,母蟲就會因為承受不住營養的流失和挂卵的痛苦選擇把蟲卵放在營養更豐富、富含碳、蛋白質和蟲甲長成所需富含鈣質的載體上。
如果那載體會腐爛就更好了,微生物會把它分解為更容易被幼蟲吸收。
在和人類打交道的漫長歲月中,所有的蟲都進化出了一個共識。
人類是天敵,但也是,幼蟲美夢般的嬰兒床。
“問德拉貢,問康斯坦丁。或者,伊莎貝拉,她或許也知道是什麼情況。”
華夏說:“大師兄,如果我死了,麻煩這次,讓媽媽的機甲和我一起回家。”
戴文呼吸一窒。
“你在放什麼屁!”
“大師兄,我總是給你惹麻煩,但是有你和嫂子,我真的很幸福。”華夏拉爆了輸出:“我要是早點死就好了,還能擠一擠你們家三胎名額,這下好了,娃已經生了,沒機會了。你們要不在計劃下老四呢。”
華夏叽叽咕咕地抱怨了一下:“哎,好日子沒過幾天就遇到這。媽媽,我也是倒黴。”
嘟囔完,她切斷了通訊,看向那咄咄逼人、張開口器的母蟲。
“今天咱最多隻能活一下,最好是我。”
“華夏!!!”
戴文眼睜睜看着,看着那發着光的機甲溫度幾乎等同燃燒,用着最大馬力沖向了母蟲——蟲腹被燙出滋啦滋啦的焦臭,母蟲嘶鳴一聲,所有的蟲肢都死死扣在燭龍身上。
蟲軀太過龐大,一下壓住後将光牢牢隔絕在了蟲甲上。
失去能量來源的燭龍瞬間失溫,那些沒被燙死的蟲卵,有的半死不活,有的又恢複了活力,咚咚咚地動着。
“給我他··媽··的去打啊!”
戴文恨不得自己去開邊境的那個機甲:“那蟲子要把華夏悶死——你他··媽··的看不出來嗎?!”
戴文相信華夏不會坐以待斃的,她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點子出奇制勝。
但,他想到華夏剛剛的胡言亂語。
讓燭龍和她一起回家。
戴文四肢冰涼,他腦子裡有極為不好的念頭。
華夏要和燭龍一起自爆。
邊境部隊的機甲像是被暫停了。
駕駛員看着那小山一樣的蟲子瑟瑟發抖,完全沒有反應。
恐懼,恐懼已經占據了大腦。
忽地,有一個道旋律打破了他腦中的空白。
那像是……号角的聲音。
遠處的廣場上,臨時指揮員拿出一個像小号一樣的東西吹着。那東西下面挂着紅色的布,迎着風,吹出了有着很久很久曆史的調子。
“跟着我,殺!!!”
臨時指揮官将号藏回胸前,周圍,所有的戰士,無論是否負傷,都跟着指揮官向着蟲子的方向沖去。
不隻有他們。
“兄弟們殺!!!”
年輕的學生送走了其他人,又折返回來,有什麼拿什麼,跟着那群現役戰士們殺向了真正的戰場。
“嗚——嗡!”
一道激光直沖天空,擊穿了厚重的蟲甲,仿若一道聖光。
透過那個洞,燭龍再次啟動,硬生生地将母蟲推了起來——它被母蟲死死抓住,有幾處已經被蟲肢穿透。即便如此,燭龍依舊一點點地,将母蟲向人工湖推去。
感到自己死期将至,母蟲奮力一搏,竟然高高躍了起來,對準燭龍,想把這個東西砸成餅。
就在此時,燭龍又變得極為刺眼。
嗖地一聲後,燭龍退後幾步,在母蟲即将落下時向它撞去!
“嘩——”水花四濺,将臨水的不少公共設施沖得狼狽。
幾秒後,從水下傳來爆裂的震動。
水花如同噴泉,翻湧、沸騰,灼熱的溫度逼得人們不得不退後,滾水也滅殺了許多靠岸的蟲。
燭龍自爆了。
華夏躺在草叢上,望着人工湖上方蒸騰的霧氣,瞳孔擴散着。
再也沒有燭龍了。
無論是帝都星還是這個世界。
來自媽媽最後的禮物和饋贈。
她親手炸掉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