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和丘吉爾兩人同時接住了華夏,翻面一看,她呼吸微弱,瞳孔放大,對呼叫已經失去了反應。
“救護車!”戴文抱起華夏跑過去:“這邊!急救!!!”
“戰鬥應激,體力瀕臨耗盡,有使用腎上腺素的痕迹。”
急救過後,華夏被送到了醫院。醫院那邊超負荷運轉,但還是專門來了一個醫生解釋了一下華夏現在的狀況:“簡單地說,就是本來一個beta活生生用藥催化進入狂戰士狀态,差點被累死。”
“腎上腺素?她哪有那東西。”戴文雙手抱胸:“現在她怎麼樣?”
“穩定下來了,剛從休克中拉回來,現在進入了休眠狀态,但沒有艙了,隻能先在床上躺着。”
醫生說完這些就匆匆離開了,戴文坐在床邊,看着華夏那張面無血色的臉,長長歎了口氣。
即便是休眠狀态,她還拿着那一長一短兩把短刀。
這刀戴文也知道來曆,第七軍團每架機甲都會給配兩把,用于到最後拼刺刀。
看樣子,華夏在被彈射出駕駛艙前,還是留了燭龍最後一部分。
“沒事了,沒事了。”
不久後,戴文接到了威娜的電話,接起來就直接先回答了老婆會問的問題:“沒别的事兒,就是累極了,在睡覺。”
“那你呢?”威娜知道戴文接了電話就代表沒事,還是忍不住人:“老公,你還好嗎?”
“我能有什麼問題?我拎着她出來的。”戴文盡力溫和些:“這對我都不算什麼大場面。咱們的新寶寶呢?華夏這丫頭就告訴我你生了,也沒說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就知道是個omega。”
“是女孩兒!老公你都不知道,小夏她呀,不知道在想什麼,還不讓助産士把孩子抱走,說什麼真假千金之類的。”威娜想緩解一下戴文緊繃的神經,講了些輕松事:“後面讓1号去盯着寶寶,不讓1号走,1号在抱寶寶回來的時候還要檢查一下防止被調換,現在整個醫院都知道了,我的陪護家屬懷疑醫院換孩子。”
“不像話。”戴文知道威娜的心思,笑了一聲:“等她醒了,我把她所有的小說都删光。”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戴文挂掉了通訊,看着病房門口。
華夏現在的病房有4名alpha同時看守,警備力量來自皇家警衛局,從她脫離危險轉到普通病房就開始了。戴文很想去看看威娜和寶寶,但他還是拉開椅子,坐在了華夏邊上。
醫生過來查看時,他的眼睛一直一錯不錯地監視着全程,護士換藥也要提前檢查藥品,堅持要護士當面打開原裝安瓶,不允許任何中轉步驟。
護士是有些生氣的,但看到戴文的軍銜和殺氣,得罪不起,隻能重新到病房開始備藥流程。
監視器上,華夏的心跳、呼吸都平穩有力,戴文依舊不敢合眼。
不過他還是發了會兒呆的。
他想起了還在戰場上時,整個小隊在休整,突然,指揮官親臨現場,點名要見他那架機甲的駕駛員。
赤色的燭龍落地,那落在地上的年輕alpha眼神犀利,銳不可當。在見到他後,已然揚名帝國的華岚将軍抿了抿嘴唇。
“我之前見過利亞姆·舒爾茨,他不長你這個樣子。”
尴尬和羞窘是有的。
戴文年輕時剛進一線,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帝國指揮學院畢業的人,拿着一等榮譽畢業,是特魯比教授的開山大弟子,未來即便不是火線提拔受到重用,也應該能按部就班地一路打拼向上吧。
結果他被雪藏了很久,久到他覺得一輩子要爛掉的時候,上級給了他開機甲上戰場的任務。
隻是,機甲不是他的機甲,戰功也不是他的戰功。
他是覺得屈辱的。
他應該是有點本事的吧,不然華岚将軍不會親自來找他。
可……華岚将軍會怎麼想呢。
“具體的情況我不問你,每個軍團有每個軍團……的規矩。”
華岚沒說别的,說着要交流一下操作技巧,帶他去散了會兒步:“但是吧,不要氣餒,我知道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所以我相信你有一天也會找回自己的名字。”
戴文當時一陣眩暈,現在回想起來,華岚的話一道驚雷劈在了自己腦袋上。
這些日子,他抱怨過、悔恨過,到現在連他自己都勸自己接受這輩子要給權貴子弟當代打的命,現在卻被另一個軍團的指揮官鼓勵……找回自己的名字。
“卧薪嘗膽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啦,我們第七軍團有很多壓縮包成語。但你不需要報仇,你隻需要想明白自己想過什麼日子,然後為之努力就可以。”
華岚端着肩膀:“在自己弱小的時候受欺負,這沒什麼值得羞恥的。等你強大了,别做這樣的人就好。”
已經是深夜了。
華夏的睡眠很深,看着像死了一樣。
今天老婆剛生了孩子,他竟然還得在這兒陪護這個完蛋師妹。
啧。
戴文伸手,戳了一下華夏的臉。
瘦了。
等出了院,給威娜和華夏都好好補一補。
這孩子都沒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