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津延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他這幾日在國外談成了一個重要的合作項目,眼下還有很多事情要回公司部署。
至于昨晚,隻是個意外。
謝津延不會因為“一個意外”影響自己半分,也不相信這個男人口中說的事,準确來說,是不抱有期待。
宋秘書目送他離開,轉而看向眼前這個和上司春風一度的漂亮男人。
“我叫宋勤,謝總事務繁忙,您的事情和我說就可以了,有什麼要求也可以直接提,我會代為轉達。”
宋秘書一身職場精英範兒,說話一闆一眼,面癱臉,語氣卻很溫和。
江之遇終于找到機會,哪裡顧得上自己剛才口口聲聲說的賠償,連忙将自己此行的目的重述了一遍。
宋勤聽了,有些驚訝。
“您是說,您是我們謝總走失小侄子的養父,帶他來北城認親的?”
江之遇重重點頭。
總算有人将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宋秘書覺得不可思議。
他還以為,這隻是一樁幫上司解決一夜情對象的工作,怎麼還涉及尋親?
他的疑慮被江之遇看在眼裡。
江之遇知道口說無憑,便帶着宋秘書離開接待室,要去樓下從領班那裡拿回手機給宋秘書看自己拍的照片和視頻,好讓對方知道自己沒有撒謊。
沒想到剛出電梯門,迎面撞見一早在酒店巡店的陳經理。
兩人對視片刻,陳經理認出了這是昨天自己同意試崗的臨時工。
“你昨晚去哪裡了?”
陳經理一臉怒容,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落。
江之遇漲紅着臉,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昨晚的事情,總不能說他莫名其妙被一個男人抓着捅了一晚上。
最後是宋秘書上前解圍,耳語了些什麼,陳經理立刻态度大變。
江之遇取回了自己的衣服和手機,連聲向陳經理道謝和道歉。
前者為他昨天留下自己,給自己一個工作的機會,得以見到昭昭小叔。
後者為自己工作中失職,盡管一開始自己就“目的不純”。
陳經理擺擺手。
算了,扣除一部分工資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何況能出動那位謝總身邊的助理為他說話,聽起來和謝氏的掌權人有什麼牽扯不清的關系,這個從鄉下來的青年原來并不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的那樣簡單。
就是可惜,這名青年手腳麻利,聽話乖巧,人也長得幹淨好看,陳經理還想把他留下來培養一番的。
江之遇跟着宋秘書走出酒店,又向宋秘書說了謝謝,感謝他替自己解圍。
宋勤:“沒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您跟我說要看的小少爺的照片在哪裡?”
江之遇連忙打開手機,找出自己拍的視頻和照片。
幾乎是視線落在照片上的第一眼,宋秘書的面癱臉上就出現了難以遮掩的表情變化。
那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形瘦小,穿着洗得磨損發舊的衣服,和周遭破敗簡陋的環境融為一體,看起來灰撲撲的。
換作任何人來看,都會覺得這不過是貧民窟裡長大的一個小孩,除了模樣精緻了些,小小年紀臉上就有了帥氣的痕迹,不會讓人想到别的。
可宋勤卻死死盯着手機屏幕。
在謝氏集團供職這麼多年,先是跟在前任總裁身邊,接着為現在的謝總做事,他比誰都要熟悉謝家小少爺。
那雙遺傳自謝家和前任謝總如出一轍的眼睛,同夫人相似的微鬈的栗色頭發,還有看人時的眼神。
不會認錯的。
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
宋秘書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