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結實又響亮的巴掌落在女生臉上,她下意識捂臉,手還未擡起,頭皮倏地一麻,她的頭發被人狠狠拽起,後腦勺“咚”的一聲撞在廁所隔間的門上。
“衛書蘊,是不是你給老師告的狀!”
“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為什麼李老師課間叫你去辦公室後,她又叫我去?還說我欺負同學!不是你告狀,是誰!”
衛書蘊瑟瑟發抖,如同一隻被猛獸圍困的羸弱兔子,驚恐的眸子裡映着眼前人的飛揚跋扈,聲音比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師叫我去辦公室是問我有沒有什麼困難……”
“然後你就告狀了對吧!”
站在一旁的某個女生開口打斷衛書蘊,衛書蘊“不”字剛出口又挨了一巴掌,打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趙梓歆,真的不是我給老師告狀的,我……啊!”
趙梓歆掐衛書蘊的胳膊,越掐越興奮,看着衛書蘊痛苦的表情她心情格外愉悅,“你叫,你再叫我就打死你。”
聞言,衛書蘊死死咬住内唇,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她知道趙梓歆說到做到,上次在宿舍裡被扒光衣服的教訓曆曆在目。
“讓你告狀!”
又是一巴掌,一左一右,一左一右,衛書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巴掌,趙梓歆打累了,她帶來的人繼續打。
臉麻了,頭發也亂了。她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人擺布。讓站着就站着,讓跪着就跪着。
衛生間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沒人出聲制止,她們就像看不見一樣。或許她們看見了,但她們不敢,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衛書蘊。”
眼前的灰蒙蒙運動鞋變成了一雙嶄新的鞋子,粉紅色的鞋帶系成粉紅色的蝴蝶結。
這雙鞋子是她洗的,蝴蝶結也是她系的。
但它們的主人是趙梓歆。
頭皮又被扯起來,衛書蘊被迫擡頭看趙梓歆,暖橙色的夕陽正好落在她姣好的側臉,然而沒被陽光照到的另一側陰森森,像一條吐信子發現獵物的毒蛇。
“我和你說話你要看着我。”
衛書蘊點頭,拉扯的頭皮使得她的五官有些扭曲。
趙梓歆滿意地放開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人,“說,你是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說的時候把你換成我。說得讓我滿意了,我就不打你了。”
聽到“打”,衛書蘊身體一顫。
但這樣的話一旦她說了,無論真相如何别人都會認為是她的不檢點。沒人關心她為什麼一身傷,沒人在意校園霸淩者是誰,大家隻會在乎她到底和多少個人睡過。什麼時間,和誰,在哪。
“如果你不說,我就讓她們把你的衣服脫了,内衣内褲都脫,然後把你趕出去。現在放學,外面那麼多男生……”
“不,不要,我說,我說,求求你不要這樣,求你了求你了。”
将她的害怕收入眼底,趙梓歆屈尊降貴地彎下她的腰,語氣和善親切,“那你還不趕緊說,難道要我請你嗎!”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衛書蘊肩膀吃痛撞在門闆上,淺色的衣服多了個顯眼的腳印。
她立馬爬起來跪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艱難地開口,“我是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不準哭!”
揩一把眼淚,卻是止不住哭腔,“我是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我說了不準哭,你他媽的沒聽見嗎!”
頭硬生生挨了一拳,衛書蘊吞下所有委屈和恥辱,一個字一個字地念,“我是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說大聲點。”
“我是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不夠大聲。”
“我是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
終于錄到滿意的視頻,趙梓歆大發慈悲地讓衛書蘊閉了嘴。
收起手機,她和旁人炫耀,“李老師還說我把不良風氣帶到學校,明明是衛書蘊。公交車,萬人騎。殺人犯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爸爸不是殺人犯。”衛書蘊突然擡起頭,不畏地對上趙梓歆。
從來逆來順受的人突然反抗,這樣的反差激起了施暴者的興趣,“想睡别人老婆被抓個正着,然後怕東窗事發就把人給殺了。”
“你爸爸就是殺人犯,不僅是殺人犯,還是強 jian 犯。”
“我爸爸不是!他不是!”
誰都沒有想到膽小怕事的衛書蘊會站起來撲倒趙梓歆,騎在她身上打她。就像一隻發了狂的小獅子,拼了命的想要維護父親。
但寡不敵衆,很快她就被趙梓歆和她的同夥們撂倒在地拳打腳踢。她隻能護住腦袋,用大哭釋放所受的傷害。
最後,她像一條死狗躺在衛生間,趙梓歆那雙好看的鞋子踩在她的脖子上,仿佛随時可以終結她的命。
“衛書蘊,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在宿舍看到你。你最好在我睡着後進來,然後在我醒之前滾。”
狠狠地補上一腳,趙梓歆心滿意足的走了。
接下來幾天她沒有在除了教室以外的地方看到衛書蘊,當然,當她想找出氣筒的時候,她還是會看到衛書蘊,然後看着她像個喪家犬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
半夜裡被渴醒,趙梓歆下床徑直走到離門口最近的床鋪,直接上腳踢,卻是踩了個空。
沒人,衛書蘊不在。
明天再收拾她,宿舍的水沒了竟然沒有打,她的髒衣服和髒鞋子放了兩天了她都還沒有洗。
這麼想着,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