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賺了半天的住宿費。
為周詩晴點了助眠的安神香,褚湛獨自守在房外,了塵和謝和在稍遠的回廊等着。
時間一點點流逝,太陽慢慢向西移動,西邊的天空被染成橘紅色時房内傳來了動靜,周詩晴連着喊着幾聲女兒的小名。
敲門進去,憔悴的女人捂臉痛哭,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嗚咽的哭聲與沉沉的黃昏勾勒出幾分壓抑。
環顧四周,屋内毫無異樣。夢魇是鬼族,造夢的時候會在做夢者附近,房間裡有他設的禁止,一旦夢魇出現就能将其困住。但沒有夢魇,周詩晴還做了噩夢,說明不是夢魇作怪。
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褚湛遞了紙巾,“周施主,你在夢裡看到了什麼?”
夢中所見是破局關鍵。
“我看到歆歆被鎖住了。”周詩晴哭哭啼啼的道謝接過,擦着眼淚“她喊我救她,但是我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到她身邊。”
“被鎖住?是籠子關起來嗎?”
“不,不是,是鐵鍊。鐵鍊把她捆在地上,地上有奇怪的畫。”
“奇怪的畫?”難道是法陣?褚湛立馬找出筆紙,“可以畫出來給我看嗎?”
周詩晴接過筆紙,皺眉思索一番,然後在紙上畫出兩個重疊的正方形。
八角星,鐵鍊鍊接每個角。
“歆歆站在正中間,鐵鍊是紅色的,這個圖案也是紅色的,上面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符号。”
“你還記得符号的樣子嗎?”
周詩晴搖頭。
“除了這個,周圍還有什麼?”
“沒有了。大師,你救救我女兒,求求你。”
周詩晴又開始哭了,褚湛把抽紙盒放到她手邊便退出房間。門口師兄和謝和已經過來,焦急的在等着,謝和很擔心他的姐姐,褚湛側身,他迫不及待的進屋。
“怎麼樣?”
褚湛盯着手裡的紙,“不怎麼樣,要進她夢裡看了才知道。”
“麻煩嗎?”
“麻煩。”
紙張對折之後再對折,他把紙塞進外套的口袋,拉上拉鍊。須臾,他轉身回屋,裡面周詩晴的心情已經平複,小聲的抽泣着。
“讓大師見笑了。”
“無事。雖然周施主剛才把夢中所見畫了下來,但是有用的信息很少,所以有件事想和施主商量,今晚是否能夠在這裡住下,我想進施主的夢裡看看。”
“可以,隻要能救歆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周詩晴答應得幹脆,“我現在回家收拾些換洗衣服,接下來我都住在這裡,大師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和我說。”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一晚就夠了。
但是!送上門的生意哪裡有不做的道理,褚湛立刻給周詩晴安排了青旅最好的客房,環境清幽,還帶個獨立小院。
“周施主到家後不用着急過來,請在家稍等片刻,我想去施主家中看看是否有可疑之處。”
“不用那麼麻煩,大師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你可以,們就算了。
褚湛婉拒,“這裡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施主可将家中地址發至我手機,稍後我便到。”
“如此麻煩大師了。”
“施主言重了,不麻煩,這乃是我分内之事。這邊請。”
褚湛帶着周詩晴姐弟去了前院,他和了塵走在前,周家姐弟在後。距離不遠不近,正好夠他們說悄悄話。
“你今天說話怎麼文绉绉的,不累嗎?”
“人家都喊我大師了,我不得做做樣子符合大師風範嘛。”
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有點做作了,師弟。
穿過拱門就是前院,正好碰到檔案局下班,翠竹簾後人影攢動,三三兩兩的走進來。
沈修筠也在其中,他心裡裝着事,沒注意對面的人。聽到那聲親密的“修筠”,他眉頭一皺,不善的看向聲源,本就心煩意亂現在愈加煩躁。
他怎麼還在這?
四目相對,褚湛兩手一攤,意思很明顯,誰惹的麻煩誰解決,他愛莫能助。
而檔案局的妖魔鬼怪們眼睛都亮了,誰能想到一下班就能碰到大領導的八卦。要知道他們老大守身如玉多年,别說暧昧對象,身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如果不是最後栽在褚湛手上,他們都以為他修的是無情道。
但現在來了個白白淨淨的小白臉,親密的喊着沈修筠的字,怎麼可能不讓人浮想聯翩,一時間大家腦子裡已經演出無數個版本的愛恨情仇。
就在大家期待沈修筠作何反應的時候,旁邊突然沖出個粉團子,一把抱住了隔岸觀火的褚湛,甜甜的喊了聲“爸爸”。
“爸爸!”粉團子仰起稚嫩的小臉,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沈爸爸下班回來了,我們可以去巷子口坐搖搖車了嗎?”
褚湛不可思議的看着腳上的小蘿莉,這特麼哪裡來的怨種劇情!
他怎麼就喜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