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筠,我想和你談談。”
“想都别想。”褚湛直接拒絕,沈修筠更是一副閑人莫近的臉色。
“褚湛,這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請你給我們足夠的私人空間。”
私人空間?褚湛氣笑了,“謝和,謝大少爺,當着我的面挖我牆角,你是活膩了嗎?”
可能是以前事事順着他,所以給了他他很好拿捏的錯覺?那可真是他的罪過。
褚湛這人吧,疼人是真的會疼,但是狠心也是真的狠心。甭管之前他怎麼讓着謝和,那都是他心甘情願。現在他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謝和于他而言沒有任何關系,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若是和他說看在過去的情分,他隻會把情分撕爛了塞進說這話的人嘴裡。
謝和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樣對待,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褚湛,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狠心。
再看看身在漩渦中心卻無動于衷的沈修筠,他的眼睛好像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都是他一廂情願。
“你們……”
沈修筠牽起褚湛的手,十指相扣。褚湛擡起他們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嗯,我們在一起了,剛見過家長。”
“怎麼會,我以為……”
“别太高看自己,你不是獨一無二。”
瞧瞧,這就叫殺人于無形。
電梯很快到達,褚湛拉着人進去,按了樓層之後一直摁着關閉,直到電梯門關閉才放開。
回去後他不免盤問沈修筠到底給謝和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人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對此,沈修筠很無辜,“迷魂湯就給你灌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必然是要有所表示,褚湛直接摁着人親了兩口。
晚上周詩晴是一個人來的,沒有礙眼的人在自己眼前晃蕩,褚大師整個人神清氣爽,眼睛比彎月還要彎。
安排好一切,他讓周詩晴到點正常睡覺,然後去了沈修筠房間。
雖然關系公開後他們同進同出,但一直沒有同居。今晚情況特殊,他要進别人的夢,需要有人守着,防止他走火入魔把自己給搭進去。
沈修筠是最佳人選,關系身家性命交給自己人省去後顧之憂,再者,他使喚起來也比别人方便。主要他實在沒那個膽子使喚白洛。
深夜褚湛随着周詩晴入了夢,夢裡一片漆黑,有點像他第一次遇見無垠的那個夢。
掌心化開一張火符,小火球懸在空中,正好照亮周圍一臂的距離,讓他看到了周詩晴驚恐的表情。
“大師?”
“施主莫慌,是小僧。”褚湛行禮,他的念珠已經拿在手上,“之前的夢也是這樣嗎?”
“嗯。”
“那施主是怎麼找到令愛的呢?”
“一直往前走,有時候走的時間長,有時候走的時間短。”
“那我們走吧。”
褚湛帶着人約莫走了半小時,漆黑的夢裡終于有了其他顔色,像是燭火在黑夜裡燙出個洞。
寂靜的空間起了風,風裡有微弱的求救。
“歆歆!大師,是我的女兒歆歆!”
縱然夢境已經重複多次,母親的本能讓周詩晴下意識朝光亮跑去,将睡前大師的叮囑全然抛之腦後。
“周施主!”褚湛一把抓住她,“夢裡變數太多,還請施主不要輕舉妄動。”
“對不起對不起,大師,是我魯莽了。”
周詩晴連連道歉,褚湛心裡裝着正事,不想在這上面耗費時間,讓她跟在自己身後便繼續朝光源走去。
伴随呼救聲越來越近,感官的壓迫逐漸加重,叫人渾身上下都不痛快。
紅光慢慢清晰,最後圍成的八角星約有乒乓球桌那麼大。中間跪着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裙少女,她身上捆綁着鍊條,鍊條上紅光閃動連接着陣法的八個角将她死死鎖住。
許是聽到動靜,少女緩緩擡起頭,空洞的眼睛逐漸聚焦。看清來人,血淚奪眶而出。
“媽媽,救救我。”
視野豁然開朗時褚湛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淚水落在鍊條上像是水滴落在燒紅的鐵鍋上“嗞嗞”作響,蕩開一圈又一圈的紅。
“誰帶你來這的?怎麼來的?”
褚湛問,但趙梓歆像是魔怔了一樣嘴裡隻會喊“媽媽,救我”,不管周詩晴怎麼和她說話,她翻來覆去隻有這麼一句話,最後母女倆抱着哭上了。
仔細看,腳下構成八角星的紅光根本不是單純的光線,而是文字組成的線條,很古老的文字,他曾在檔案局的藏書裡見過。嬰兒手臂寬的線條交彙,裡面的角尖銳,外面的角卻是淡了一點顔色,不注意很難發現交彙的線還在向外延伸。
“火起,鎮八方!”
符文四處飛去,褚湛額頭開始冒汗,密密麻麻然後彙聚大顆大顆落下,已經到達身體極限,隻見他一躍而起,割破手指畫符,拍入下方一聲喝令,“燃!”
空間驟亮。
下午周詩晴畫這個陣法時他覺得有點眼熟,此刻火符照亮空間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他能夠将整個陣法收入眼底。
竟然與革朗廣場的陣法一模一樣!
而趙梓歆正是它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