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帶着熱浪掃蕩兩人的臉頰,趁機撩亂謝浔的頭發,迷亂的頭發無法掩蓋黑白分明帶着笑意的眼睛,唇角下的痣柔和臉上的棱角,多了幾分溫柔。
“沒什麼上校,”葉楓緊張地錯了眼,果然如同事所說,謝上校的臉真是軍部一絕,光是看着就足夠賞心悅目。
視線飄忽在連沿接至天邊的暗色城牆,城牆上的高壓鐵絲網卷繞着飛鳥的風幹殘骸,“軍部外牆建的太高,有些鳥怎麼都飛不高。”
眼中的興味一閃而過,謝浔彎腰抽出靴旁的翡色石刀,在手中把玩,“軍部還是能看見鳥的。”
軍基的牆比軍部更高更厚,螺旋帶刀片的高壓線纏繞的飛鳥層層疊疊,比這壯觀的多。
時間久,腐爛的屍體周圍蠅蟲環繞,需要人定期清理,鳥的屍體會被送進焚燒爐。
“你年紀還小,争取今年進内部,”謝浔開導人,“内部比外區更有意思,而且機甲權限開放。”
“這麼好!”青年眼中的陰霾一掃而光,滿眼都是對機甲的憧憬,外勤部權限低,等内部用完才能開兩回。
“當然。”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機甲的誘惑。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大門口,葉楓忙着為下午接班做準備,匆匆闊别。
謝浔頭暈的厲害,倚着懸浮車門看葉楓雀躍地奔跑。對方仿佛從短暫的交流得到天大的鼓勵。
果然年歲小,單純又懵懂。
捏在懸浮車門的指尖染血泛白,謝浔回身拉開車門,輸入自動駕駛後倒在後座上。
雙手順着腹肌往下,給腰帶松了個孔,摸索着撕開手套,手臂放松懸空,指腹增了幾道破口傷痕。路上他莫名暈的厲害,為保持清醒劃了幾下。
總不能讓倒在半路。
染血的翠色石刀掉落,謝浔掃了眼沒在意,撈起副駕駛上滴滴不停的終端手環。
毫無意外是俞承。
信息太多,謝浔暈的眼花,選擇給對面撥過去,“說。”
對面沉默一瞬,終于下定決心道:“上校,不管怎麼樣我們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他已經代謝浔探望過那位受傷的alpha。
謝浔停職的主要原因是兩天前的機甲模拟戰,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點到為止的友誼賽。謝浔卻殘忍的将對面機甲的核心晶打爆,共感全息駕駛艙崩壞,駕駛人昏迷不醒。
在治療艙躺了四五天才保住小命。
謝浔手臂搭在眼睛,默了兩秒,手順着撩亂額前的碎發,露出的眼眸像是經過點淬的黑曜石,他語氣帶着明顯的不耐煩,“人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不叫好好的,那是剛脫離生命危險,俞承不敢說。
“俞副官,”謝浔眼神不甚清明,索性閉上。
謝浔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低沉無波,他沒聽清自己說了什麼,等意識恢複時,終端已經挂斷。
俞承也沒再撥來。
他躺在後座上,感受着懸浮車依舊在行駛,軍部距離市區三四個小時,還能眯一會。
半阖的眼緩緩閉上,意識變成虛無缥缈的深藍色絲綢,融進大海,被卷起浪花的海水掌控。
陰影覆過染血的翠色石刀,凝在謝浔的手指上,吞吃着血迹。
得償所願地勾住謝浔的手指,觸手經過的傷口正在愈合。
祂很聰明。
幾乎是觸碰謝浔後腰的瞬間,祂已經完美模拟人類的體溫,帶着輕微麻醉的觸手使祂肆無忌憚地遊走。
謝浔不會察覺到祂的存在。
隻有一點不好,戰術服貼身,祂隻能以扁扁的液體形态,占據獨屬于哥哥的常青藤信息素味。
謝浔的呼吸逐漸綿長、平穩,陷入操控的昏睡中,這讓祂更加膽大。
祂輕而易舉鑽進青年袖口,半晌,試探的黑色小觸手從肩頸探出,小小的牙齒在alpha敏感脆弱的腺體上磨來磨去,留下疊加的月牙印。
alpha敏感的腺體逐漸紅腫不堪,祂愉快地吸了口,謝浔悶嗯了聲,漂亮的脖頸繃緊,睫毛不受控輕微顫抖。
祂激動的啊啊兩聲,觸手尖紛紛立起,期待謝浔發出更好聽的聲音取悅祂。
路過的光影折射進狹小的懸浮車内,巨大的黑影幾乎要包裹整個内部,熱烈地占據着,光影一閃而過,小觸手貼在腺體上,紛紛抱怨哥哥變壞了。
是的,哥哥變壞了,謝浔一槍後,祂隻剩人類手心那麼大,觸手更小,觸手不滿。
祂應該狠狠報複回去。
正準備再吸一口時,懸浮車提示音貿然響起。
祂吓一跳,吐出一聲清晰又尖銳的聲音,瞬間化為液體潛藏在作戰衣夾層裡。
謝浔醒來并沒有動作,鼻尖聞到一股極淡的信息素味,常青藤信息素味。
睡夢中,他清楚地聽到一聲刺耳又可憐的哥哥,死死地揪着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