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立刻蹦起來,“你說什麼?你認識誰?”
烏列同樣站起來“别激動,先生,讓您失望了,我并不認識您在酒館裡要找的烏裡耶爾·克萊斯特先生。”
喬像個皮球一樣有些洩氣,而坐着的休的心情同樣不遜于喬。
他不像喬,之所以感覺失落是因為他們穿越的契機——他們是偷偷翻閱不被允許觸碰的烏裡耶爾的親筆手劄而暈倒的,醒來就來到了中世紀。
所以他心裡隐隐有感覺,隻要找到這位傳奇的冕下,就能得到回去的機會。
還沒等休反應,喬就像個彈簧球一樣,立刻就從這個消息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他激動的一把拽住烏列的胳膊,拉進了彼此的距離。
“你從酒館就跟着我們了?那個女士說過,克萊斯特在上城區,是貴族,你認識的克萊斯特是誰?怎麼找到他?”
烏列注意到了眼前人對梵妮的稱呼,感覺很有意思,貴族?真是奇怪。
“先生,或許您沒注意,我是酒館的雇工。”
“你那麼小?”
烏列沒理這句,繼續說“我不敢欺瞞,我的确認識一個克萊斯特,那是我的母親。”
“啊?”“什麼?”
“我的母親叫做凱娅·克萊斯特。”
喬和休面面相觑。
“那,那你母親?”
一瞬間,喬腦子裡呼嘯開來,什麼貴族小姐和平民私奔,生下了一個瘦小奇怪的藍眼睛小鬼之類的愛情小說浮現翻轉。
“呃,不對,你不是生活在教堂嗎?”喬腦子難得轉的快了點。
“是的,先生,她是我的養母。”烏列輕聲說。
這時候喬又有些愧疚了,這個生活于富足家庭,被愛懷抱的,出生以來就順風順水——到目前為止遭受到過唯一的挫折就是穿到了中世紀的孩子,内心是柔軟的。他後悔提出了這個問題,讓一個孩子從母親改口成養母并不是他所願的。
休倒是沒太注意這個,熟讀曆史——雖然中世紀的曆史并不全面的他,很現實的清楚在這個時代,即使是翡冷翠,下城區的孩子生活也不會幸福到哪裡去。
“你的母親,她現在在哪?你之所以找我們,是因為她?因為我們在找一位克萊斯特?”
烏列又坐了回去,月光淌過破敗的牆面傾灑在他臉上。那張消瘦的面容本應是不好看的——可月光卻将其細細雕琢。擡眼看去,隻見他的臉龐正泛着珍珠母貝般的光暈,如同細雪。
“她在上城區,本來,她前日就該回來的。”
“所以你威,不是,找我們,是打算……”
“不,先生,我起初隻是好奇,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找一位克萊斯特”烏列微微擡頭,“現在我知道了,那位烏裡耶爾·克萊斯特先生似乎是個大人物!”
“所以,我想知道你們是貴族嗎?在翡冷翠可以行走的貴族”他半真半假的說。
“什麼意思?你”休思索,“你想去上城區?”
“先生,不是我,是我們。我可以向聖主起誓,這邊之前隻有一位克萊斯特 ”他歎氣,“我不知道您是從哪得知的,但現在您該懷疑一下您的信息來源了。”
休暗自腹诽“呵,本人親自寫的!”
“如果您要找,上城區的克萊斯特宅邸才是您要踏足的。”
“等一下,我有點沒明白”喬慢慢舉了下手。
休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拉住喬的手,對烏列說:“我們要商量一下。”
烏列點頭,沒攔着他們走向門外,他知道他們不會離開,不過是不想讓他聽見罷了。
這邊,看走遠了,休才停下和喬大眼瞪小眼。
“笨蛋,你插什麼話”休頓了頓,“哪沒聽懂?”
“嘿嘿,那個,就是什麼叫可以在翡冷翠行走的貴族?我們是要去上城區嗎?”
“中世紀嚴格的社會等級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是限制貧民的行動自由的,他們很難突破階層的束縛進入上城區。”休緩緩道。
“哦”喬心裡yy不愧是點讀機,哪裡不懂點哪裡,“哎,可是我們不是貴族啊,我們,這個情況是,呃,時空黑戶?”
休一愣,他忘了。
喬就這樣看着休的臉色越來越紅,然後,突然被瞪了?
休有些惱羞成怒,竟然還要喬這個笨蛋提醒自己。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無論怎樣,他說的有道理,與其在這裡蹲,不如去克萊斯特家族試探。”
休看見喬似乎要開口說什麼,以為他不同意,不由繼續道:“你能認出來現在的烏裡耶爾·克萊斯特嗎?别忘了,我們連他教皇時期的畫像也隻看過一幅。況且,如果時間沒錯的話,今年烏裡耶爾會進入菲德修道院,正是在上城區。”
“不是,我聽你的。就是,我們怎麼跟那個小孩說啊?”喬眨巴着他的大眼睛。
休凝固了,“不知道”。
于是喬也凝固了。
在兩尊蠟像深情對望的時候,烏列正躺在床上,在想凱娅。
他撒謊了,雖然他一直是個不真誠的孩子。
凱娅·克萊斯特不是他的母親 ,卻也不是養母,因為凱娅不願意接受這個稱呼。
準确的來說,凱娅是救了他、照顧他、與他相互依靠七年的一個女人,是他心中的母親,是挽救了他的聖人,是最為重要的家人。
他看着屋外茫茫的夜色,像是凱娅下一秒就會走出來,“你從不騙我,我知道的,凱娅。”
所以,為什麼過了約定的時間你還沒回來。
聖主在上,希望您庇佑凱娅,那是您最虔誠的信徒。
兩位蠟像融化了也就回來了。
他們來到烏列面前,不知道怎麼開口。
先打破靜默的是烏列,“你們不是貴族!”
“你們也拿不出可以通行的身份。”
他說的堅定。
休和喬默默點頭。
休其實在外面掙.紮了一下,他默想了一下相關的中世紀的知識,不該隻有貴族才能通行,想明白之後凝固的更結實了。
的确,從下城區進入上城區不隻是貴族身份一個辦法,還可以通過支付高額的賄賂給看守的士兵,或者為貴族提供長時間的勞役服務以換取進入的許可,亦或向教會捐贈大量的财物來獲得特赦或允許進入。
“果然”烏列頂着他那頭雜草似的頭發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