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定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旁的小厮耳聰目明,即刻湊上來,向秦休推薦座位。秦休選了最上等的位置。小厮笑着答應,沖一邊的記錄員喊了聲。
有人不服:“方才不是說十兩的席位已經沒了麼?”
那小厮賠笑道:“是這樣的,這最佳席位除了銀子以外,還有儀态的要求,這位公子的穿着氣度皆屬上品,所以……”
方才說話那人是書童打扮,站在一錦衣華服男子身旁,估計是替自家少爺打抱不平,看向秦休,哼了聲:“不就是比我家少爺高了點、白了點、瘦了點麼,有什麼了不起。”
少爺用扇遮面,小聲訓斥:“閉嘴。”書童悻悻然,接過小厮遞給他的五兩席位的牌子,護着他家“差幾點”的少爺進去了。
沈定正忍俊不禁,小厮又看向他:“這位公子是一道的吧?也是十兩的席位?”
“嗯。”不等沈定回答,秦休替他應了,掏銀票付錢。
小厮歡天喜地接過,去招呼人拿牌子。十一和賈稱意費盡千辛萬苦擠了進來,得知是什麼後皆不感興趣,賈稱意嚷嚷着去吃飯,美食比美女的誘惑力大多了。
十一拉着沈定要走,仿佛眼前這座樓是吃人的怪獸。
沈定卻是沒動,指着大門道:“要不就在這吃吧?”話落,另有一小厮拿了倆牌子過來,分别遞給沈定和秦休,讓他們進去,自會有人引路。
十一大吃一驚:“阿定,你要去青樓?你忘了我同你說過的?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的,容易惹上是非。不許去。”
那小厮不樂意了:“此言差矣。這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在百花鎮,誰人不知風月樓是一等一的?且是經官府官文批準的,可不是一般的青樓窯子能比的。進出的可都是達官貴人,有頭有臉的人物。裡頭的姑娘個個才藝出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各家子弟都以能進出風月樓為榮呢!”
“是啊,那山山姑娘的身段真真是妙不可言。能看她一眼也算不虛此生了。”有人跟腔。
“要是再能和她對上一眼,就是死也甘願了。”
“你若死了,你家那婆娘不得哭死啊。”
“切,她巴不得我早點死!不提也罷……”
十一堅定不移:“就算是天仙下凡又如何?常年周旋在各種男人之間,矯揉造作,有什麼好的?”
賈稱意也難得和十一統一戰線。
“秦休要去的。”沈定用牌子指着他。
賈稱意表情五彩缤紛,繼而改了口:“那什麼,要去就在這吃?有美食美酒,又能看美女唱歌跳舞,多好哈。”
十一深深鄙視他,仍是想把沈定拉走:“不是說來辦正事的麼?這裡和我們要做的事有關系麼?”
“這不是體驗風土人情麼。”沈定笑容攻擊。
“這算哪門子風土人情?”十一不屑一顧。
沈定接着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後,十一臉色稍緩:“當真?”
沈定猛點頭,十一雖仍有豫色,但不再抗拒。
沈定沖小厮使了個眼色,小厮會意,給了賈稱意和十一黑字木牌。賈稱意接過一看,發現不對:“怎麼我們和他們的牌子不一樣?我也要紅字牌。”
“不好意思,紅字牌的位置滿了。”小厮笑靥如花,略彎腰,雙掌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可是,我們是一起的。”賈稱意還是想換牌子。
沈定以手掩唇,将賈稱意推了進去,悄聲道:“賈伯,這是好事兒。你想啊,和秦休坐一塊兒你能吃得痛快麼?再者說了,秦休還用得着你保護?”
賈稱意被說服,同十一一起去了。沈定和秦休坐在最前排,确實是好位置,對台上的情況能一覽無餘,還能和花魁互動。
不過沈定無甚興趣,對美食的探究同樣大過美人,一坐下便點了一桌子菜。美人上菜,沈定愣是隻盯着菜看,将美人的媚眼忽略個徹底。想來秦休對美人也沒什麼興趣,估計是為了打聽些有用消息。煙柳之地,消息交流最為密集。推杯換盞間,也許就有一個驚天秘密流出。他方才就是這麼勸十一的,讓他多多留意是否有什麼有用消息,尤其是和大成有關的。
然而,秦休似乎隻是為了看美人的。全程眼睛看着台上,無比專注。當花魁山山出來後,視線就在她身上沒離開過。
沈定:“……”
場下一片歡騰,不斷往台上扔鮮花。鮮花需要另買,一朵鮮花一兩銀子,扔到台上算是對姑娘的打賞。其他姑娘都是唱完後才有打賞,隻有這位花魁姑娘,未曾開口,台上便撲滿了鮮花。
秦休更是大手筆,直接送了一百朵。其他公子哥兒也不甘于後,大把大把送,隻為博美人另眼相看。但山山率先注意到了秦休,邊唱邊舞到秦休跟前,斟了杯酒,嘴裡唱着:“公子請再飲一杯吧……”将酒杯遞給秦休。秦休接了,一飲而盡。
山山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見秦休飲盡後,又靠近幾分,幾乎要落在秦休懷裡,但又始終保持着些許距離,隻要秦休略伸手,便能抱得美人歸。但秦休愣是一動也不動,由着山山動作,美人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鐘情況,雲袖微抛,拂過秦休的臉而去。秦休也沒有挽留,就這麼放人走了。
其他看客無不惋惜,多好的機會啊。美人都主動送到他跟前了,居然什麼也沒做就把人放走了。随後又了然,估計是美傻了,連動也不會動了。山山之後又給其他人斟酒,都是些送花大戶,算是感謝他們的相贈。他們倒是會玩兒,本要拿酒杯的手握住了美人的,美人靠近後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放,惹得美人又嬌又羞。神态恰到好處,并不顯矯揉作态。
有人起哄有人眼紅,氣氛再次到達高潮。一曲終了,便到了今晚最激動人心的時刻,競價花魁,價高者得。
起拍價八百八十八兩白銀。
“一千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二百五。”
“我看你是個二百五。”有人嘲笑。哄堂大笑。
“笑個屁!一千三百兩。”那人加價。
“一千六。”
“一千八。”
“兩千兩。”
那鸨母看着底下的财神爺,笑得合不攏嘴,還在起哄:“陳公子兩千兩!還有沒有要加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