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一和賈稱意。
沈定面上一喜,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左胳膊有拉扯感,才發現還和秦休十指相扣。他輕輕抽回手,秦休同時松開,跟上步子。
“十一,你們來了,可有打聽到什麼?”沈定走到木栅欄前。
十一眼神有幾分怪異,在沈定和秦休之間轉了幾圈,才道:“衙門就是個擺設,毫無進度,什麼也查不出來。我和老賈去過錢家,那敗家子一直說不是他,整個人被吓傻了似的。瞧他那樣子不像撒謊。就是個草包,若真是他做的,不會如此周密。風月樓那邊又不肯善罷甘休,非說葛山山是被他人所害,還向名流圈放消息,一定要将幕後黑手繩之以法。不少名流貴胄世家公子都是葛山山的裙下臣,紛紛出力,表示一定要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明後日估計會有六扇門的人來,設立專案組。”
沈定有絲意外,他想過葛山山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沒想到這麼大?随即笑道:“那也好,鬧得越大,越能洗清我們的嫌疑。等出去了,我可要和你七叔好好顯擺顯擺,這一趟沒白來,也是進過牢房了。”
賈稱意嘴角抽抽:“……這好像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吧?”
“怎麼不是,我可不是和随意一般的人關在一起,這人可是你家少爺。你說光不光榮?”沈定調侃。
賈稱意很是違心地點頭,改口道:“太光榮了。”
“你還有心思說笑?昨晚亂跑什麼?”十一又怒又愁。
“人難免有煩悶不如意的時候,在外面逛逛散散心怎麼了?這有什麼的。”賈稱意接過話茬。
“哪有大晚上去散心的?一散還散到快天亮才回來?怪不得人要訛上你們!”十一指着賈稱意鼻子罵。
“我……你、去散心的又不是我,你對我兇什麼?”賈稱意好半天才找回語言系統,不帶這麼指桑罵槐的吧。
十一毫不避諱翻了個白眼。
賈稱意:“……”
“十一哥哥莫生氣,本來臉就黑了。”沈定笑嘻嘻道。
十一聞言,用力瞪了沈定一眼:“這個時候了還笑得出來?在牢裡的滋味如何?”
沈定試圖用笑蒙混過關:“我錯了嘛,下次一定注意。去哪兒一定提前和十一哥哥報備。”
“嗯,這話你沒說累我都聽累了。說一套做一套,屢教不改。”十一見狀更氣了。
沈定有些悻悻然,就這麼靜靜聽着,也不反駁。
“抱歉。”秦休開口道。
沈定忙澄清:“沒有,十一不是這個意思,他沒有怪你……”
“我就是這個意思,自從認識了你,危險不斷意外不斷,阿定整天同你在一起厮混。今天他會進大牢,就是因為你秦休!”十一炮火攻擊。
“十一啊……”沈定叫他,語調無奈。
“這幾天好好反省思過,吸取教訓,别再整幺蛾子了。”十一教育道。
“是!我們保證安分。”沈定擡手保證,見秦休呆呆站着沒反應,又連帶着舉起他的手。
十一順了順氣,拿過一個餐盒,掀蓋後香氣撲鼻,裡頭是兩隻燒雞,用油紙包着,還有一壺酒,通過栅欄間的空隙遞給他。
沈定有一絲敷衍,手裡燒雞還熱乎着,沉甸甸的,格外沉重。
“你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吧?怎麼不吃啊?”賈稱意問,眼珠子在沈定手上轉溜。
沈定把其中一隻燒雞遞給秦休,秦休手裡拿着酒,并不接:“酒是我的,燒雞想來是給哥哥準備的。”
“……一人一隻了。”
“哥哥請。”
“兩隻燒雞有什麼好讓的?你們要是不吃就給我……”賈稱意說着哈喇子都快出來了。
“你都吃三隻了,還吃?”十一瞪他。
“那他們不是不要麼,總不好糟蹋糧食。”賈稱意委屈。
沈定把燒雞給了賈稱意,表示自己已經吃過了,順便說了錢家派人來的事。
“操/他奶/奶的,為了救自己兒子不顧别人死活。誰不是爹生娘養的,就他的兒子是寶貝,其他人都是豬狗?”賈稱意怒罵。
“你們沒答應吧?”十一顯得平靜些。
“怎麼可能答應?咱們……教最不差的就是銀子。”賈稱意搶先接話。
“我問你了麼?整天叽叽喳喳的,一張嘴除了吃就是說,半刻不消停。”十一頗為不耐。
賈稱意悻悻然閉嘴,把吃了一半的燒雞默默包了起來。
沈定五指微攏成拳抵着唇,偷偷撿笑,他還從未見過十一情緒如此失控的時候。在十一看過來時忙收斂,咳了聲:“既然明後日會有專案組介入,那便先等結果。希望這群人比那些捕快靠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