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惡性事件,怎麼想都應該會有警察來調查。
但并沒有。
那個位置似乎是監控死角,翻遍監控視頻也沒有找到除了葉天星之外的第二個人。
事情被定性為意外,葉天星開始請長假。
謠言甚嚣塵上。
有人說就是葉天星自己腳滑摔下來了,誰叫她不去參加本來應該由她參加的三千米跑步比賽。
有人說是學校拿了一筆錢擺平了葉天星的家長,有人看到似乎是她父親的人面帶喜色的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有人說一定是有權有勢的人做的,所以才沒敢繼續調查。
有權有勢的人是誰呢?
有人将目标指向安諾。
因為自從葉天星進步到成為第一之後,安諾就永遠隻能屈居于第二了。
舒尤俐替安諾打抱不平:“這群人真是莫名其妙,别的不說了,當天很多人都看見你在操場啊,我們倆一直形影不離,根本連葉天星的影子都沒看到吧。”
正是如此呢。
所以她也可以為舒尤俐作證。
安諾的目光掃過舒尤俐漂亮的眉眼,生動的表情,鼻尖皺起,是忿忿不平,又露出微笑,将下巴抵在胳膊上:“諾諾,不要為這些莫名其妙的言論影響心情。”
安諾歎了口氣:“好。”
「十月,宴此靖休學了」
「宴此靖前往國外休養」
宴此靖前往國外,李姨自然也跟去了。
安諾在學校見到李樂韻,李樂韻最後給了她一個内存卡。
“你還住校麼?”安諾問。
李樂韻踢了踢腳下的石子:“還住校啊,反正現在,回哪裡都見不到媽媽。”
收到母親控制因而想逃離的少女,在真的脫離母親的管控後開始無所适從起來。
安諾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媽媽叫我照看你哦。”
李樂韻的眼眸中因為這句話散發出異彩來。
她擡眼看着安諾,有些緊張地問:“那我可以直接給齊學姐發消息麼?”
“可以哦。”
安諾回宿舍之後翻看内存卡。
卡裡是後續的一些調查。
李姨查了部分人的身份背景,裡面有葉天星的。
資料裡說,葉天星母親患嚴重腎病,長期透析,父親沉迷賭博,時常搶走家中存款和葉天星的獎學金。
不禁想起出事之前,葉天星額角的淤青來。
安諾再次去葉天星所在的醫院看望葉天星。
先前幾次去,葉天星都在ICU,學校負責她全部的治療費用。
但這次過去,卻得知葉天星轉院的消息,至于轉去了哪,就沒人知道了。
安諾去找老師詢問,詢問完的當天下午,她接到齊慕青的電話。
“你很關心葉天星麼?”齊慕青問。
“還好吧,但畢竟是同學。”
“你不用擔心她,她現在恢複得很好。”
“你怎麼知道?”
齊慕青沉默,突然轉變話題:“說起來,你是不是找了私家偵探?不要和社會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觸,你還是學生。”
安諾皺起眉來:“你監視我?”
齊慕青冷冷笑了下:“你突然刷卡大額消費,是父親叫我查的,他讓我關心一下你。”
安諾不高興起來:“我沒有花錢自由麼?”
齊慕青道:“想想你花的是誰的錢。”
安諾狡辯道:“我畢業後總能分到财産吧,我隻是提前花我自己的錢。”
齊慕青似乎懶得理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到下午,她找的廢物私家偵探來了電話。
對方先聲奪人地先生起氣來:“你還是學生麼,你叫我調查之前可沒有這麼說,你的監護人來找我了,基于保密原則,我堅決沒說調查内容,但我也不可能繼續幫你調查下去了——但這是你的問題,定金可是不退的。”
安諾:“?”這遊戲那麼真實?
安諾深呼吸了好幾口,終于還是沒忍住:“什麼叫你幫我?我花錢買的服務好麼?”
對方嚷嚷道:“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算了,看你還是個學生,不和你計較。”
說罷挂了電話。
安諾眯着眼睛看着這個号碼好幾秒,截圖把他舉報了。
罪名是無證經營,非法集資,侵犯公民隐私。
如此做罷,仍舊氣不順,思來想去,去找齊慕青去了。
正值小長假,齊慕青在家裡。
母親不在,這會兒當然正是醫院忙碌的時候。
安諾直奔齊慕青的房間,推開房門,看見齊慕青正在書桌前面對電腦,看見她進來,愕然擡頭,出聲道:“你怎麼突然過來?”
應該确實突然。
齊慕青穿着居家服,隻一件灰色絲質長袍,赤足素顔,戴着一副無邊框的防藍光眼鏡,頭發蓬松淩亂地披散在背上。
對視了好幾秒。
對方像是很累似的摘下了眼睛,捏了捏鼻梁:“所以有什麼事麼,該說的話,電話裡不都說了麼?”
反正是要回檔的。
就算這裡的選擇錯了,也沒什麼關系。
大概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安諾開口道:“你知道我在調查什麼麼?”
齊慕青冷淡道:“不管是什麼,都不要調查了。”
安諾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擔心我真的調查出什麼來?”
眉間攏起,齊慕青露出像是不耐的神情。
“你不是讓那個偵探在調查一個叫全虹的人麼,聽說她之前偷了你那個遊泳運動員朋友的狗,你調查了她全部的生活關系圈,然後發現,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對吧?”
果然,那個狗屎偵探所謂的保密原則也是騙人的。
齊慕青道:“我來繼續幫你查吧,但是作為交換,你就好好呆在學校學習,不要添亂了……”
話音未落,安諾把手機屏幕遞到了她的面前。
上面展示着一張照片,一個昏暗的房間,滿是照片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