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安默默站在角落裡觀察宴會上的一切。
他從未見過顧時琛嬌嗔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撒嬌的小孩,在向大人讨要糖果。
陳思安暗暗想着,原來顧時琛也會露出這副表情。
衆人肱籌交錯,相談甚歡。
周承遊的出現使得顧時琛不屑一顧的資源變得重要起來。
他打起12萬分的精神,勵志要将資源争到手。
經紀人看到顧時琛态度轉變,十分高興,一連幹了好幾杯酒。
陳思安與熱鬧的場景格格不入,他站在角落裡,随時待命确保顧時琛有需要時能找到他。
肚子咕噜噜的響起來,他從昨晚到現在,一口飯沒吃過,他希望飯局能快一些結束,早一點回家吃飯。
三小時後飯局結束,衆人送走了張帆,準備各回各家,經紀人與海喝的太醉,陳思安幫他打了一輛車。
顧時琛依依不舍地跟在周承遊身後,一直走到地下停車場。
“承遊哥,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喝酒不能開車,不安全。”
陳思安不合時宜的輕聲提醒,惹得顧時琛不悅,偏頭瞪他。
陳思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委屈巴巴的閉嘴。
周承遊莞爾一笑:“他說的沒錯,不能酒駕,太危險了。”
“我叫了代駕,不用擔心我。”
顧時琛不好再說什麼,微笑着告别:“一路順風,下周六我的生日會,你一定要來哦。”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一定會去。”
方才在飯桌上,兩人就已經定下了參加生日會的事情,顧時琛害怕周承遊會食言反複确認。
白色寶馬在街角徹底消失。
顧時琛收起臉上的笑容,惡狠狠的瞪着陳思安。
都怪陳思安亂說話,他才沒能争取到和承遊哥獨處的時間。
一路上顧時琛沒有再說一句話,車内氣壓低到吓人。
陳思安了解他不說話,不代表怒意消散,反而會随着時間的增加而怒氣值飙升。
停車,開車門,拿鑰匙開房門,陳思安每一個動作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做錯一丁點兒事情,導緻顧時琛徹底爆發。
顧時琛醉酒走路左搖右晃,陳思安怕他摔倒,把人架肩膀上。
搖晃的幅度變得更大,陳思安想要控制住他的身體,非常吃力。
陳思安甚至覺得,顧時琛是故意的,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驗證。
他們兩人穿過客廳邁上樓梯時齊齊摔向了旁邊擺放着的花瓶。
關鍵時刻顧時琛松手,陳思安一人狼狽滾落。
花瓶落地四分五裂,花瓶的碎裂仿佛一記強有力的醒酒湯,顧時琛當即恢複了清醒。
他站在台階上睥睨:“這個花瓶是我第一次出國比賽時帶回來的紀念品。”
“都怪你。”
沒能早起赴約,怪他沒能和周成遊獨處,怪他現在花盆碎了,也怪他。
陳思安沒有一句争辯。
解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天亮前把花瓶恢複原樣。”他扔下一句命令,轉身上樓。
他望着花瓶碎片,心想果然自己的小心都是徒勞。
陳思安蹲下身體把花瓶碎片一片一片撿起,在房間裡翻找膠水,小心翼翼的将瓷片一片一片粘回去。
碎瓷片十分鋒利,他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他顧不上自己流血的手指第一反應是千萬不要弄髒花瓶碎片,急忙将割破的手指含到嘴裡,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他想找一個創可貼,在客廳翻找一段都沒有找到,最後想起創可貼放在了顧時琛房間的床頭櫃裡。
他擡頭看向鐘表,顧時琛想必剛睡着。
此時去樓上拿創可貼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他将就地抽出一張紙巾裹在手指上,繼續進行占蔔花瓶的工作。
長夜漫漫,陳思安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要是明天早晨顧時琛看到他沒有将花瓶修複好,一定會再次大發雷霆。
早晨7點,做飯阿姨準時上門。
她看到在客廳裡不斷擺動瓷片的陳思安,沒有多問。
她來工作的這段時間實在是見過太多不正常,在這個家裡過多的好奇心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7:40
陳思安終于将最後一片碎片恢複原位。
兩分鐘後,顧時琛穿着淺藍色真絲睡衣慢步下樓。
陳思安去廚房幫保姆端菜,顧時琛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享受着兩人照顧。
通常顧時琛心情好時,陳思安可以坐下來一起吃。
顯然今天顧時琛的心情不好,陳思安端完菜又躲回廚房,在竈台邊吃着自己煮的速凍馄饨。
他必須要快點吃,否則顧時琛一會兒吃完飯找他,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吃飯了。
保姆除了會來做飯之外,還會在早晨做一次清掃工作再離開。
她打包好垃圾,準備離開。
“等等。”
“顧先生是有什麼不滿意嗎?”保姆冷汗直流,害怕是工作沒做好惹了雇主生氣,遭到解聘。
顧時琛左手托腮,右手拿着叉子一指。
保姆順着叉子的方向看到了擺在客廳茶幾上的花瓶。
“有個垃圾沒扔掉。”
“好的顧先生,我馬上收拾。”保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大垃圾袋,将花瓶整個罩住和其他垃圾一起拎出去。
廚房和餐廳一牆之隔,顧時琛的話語真真切切地傳到陳思安耳朵裡。
他一夜未眠的成果,到頭來隻換來了一句垃圾。
說不失落是假話。
接下來的幾天,顧時琛沒有難為陳思安,也沒再找過他,這一點非常反常。
他是一個精力旺盛的人,一個星期最少也要兩三次,之前有一次在國外拍攝壓力大,陳思安足足7天沒有下床。
陳思安覺得顧時琛還未消氣,才會一直不找他。
過幾天是顧時琛的生日,他必須用心準備一個生日禮物哄顧時琛開心。
每年給顧時琛買生日禮物是陳思安最頭疼的一件事。
顧時琛有錢有勢,什麼都不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