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琛進屋關門。
于海又和陳思安說:“你也早點休息吧。”
陳思安确實非常困倦,進房間整個人栽倒在床上。
好軟的床。
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席夢思吧。
好舒服呀。
陳思安在床上來回翻滾,滾累了,整個人趴在床上,雙手雙腳擺成一個大字,四肢來回蹭着床單。
他從沒想過自己能住這麼好的酒店,睡這麼好的床。
難怪院長之前都說找一份好工作很重要。
陳思安困到在床上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再醒過來,發現自己根本沒換衣服,穿着外套牛仔褲睡了一夜。
四個小時的睡眠并沒有緩解疲憊,陳思安覺得頭暈腦脹。
他去浴室一照鏡子,一雙大黑眼圈,不應該是一隻,左臉的眼睛位置被紅色胎記覆蓋,看不出黑眼圈。
他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他會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有胎記就算了,為什麼胎記偏偏要長到臉上?長到臉上也算了,為什麼面積還這麼大?
紅胎記幾乎覆蓋住整個左臉,隻有鼻子和下巴的位置沒有。
有時候福利院的小朋友看到他這副樣子都不願意跟他一起玩,還一直陰陽臉陰陽臉的叫他。
為此,他一直很自卑。
長相醜陋,性格内向,成功阻斷了他被收養的可能。
好在院長是個好人,總是輕聲安慰陳思安,等到長大賺錢就可以做手術去掉臉上的紅胎記。
陳思安一直把院長的話,記在心裡,把賺錢做手術當做自己的人生目标,隻要能在顧時琛身邊好好工作兩年,他一定能攢夠錢做手術。
一想到做完手術的美好生活。
陳思安來了幾分精神,他快速洗漱好,帶上顧時琛要用的東西去彙合。
于海找了一個專門的外國司機,司機留着長長的白胡子,像聖誕老人。
司機很善于交談,一上車就和于海聊個不停。
陳思安一直盯着司機看,司機誤以為他也想加入談話。
“Are you also a staff member?”
陳思安完全聽不懂,甚至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問自己。
司機見他一臉茫然,繼續和于海說話。
“Please keep quiet.”顧時琛單手倚在車窗,念起英文像一位住在古堡裡的憂郁王子。
司機閉嘴,車廂恢複安靜。
他們在一個攝影基地見到了大攝影師Michael。
Michael是多國混血,身高中等古銅色皮膚,一頭極具個性的波浪卷發彰顯着放蕩不羁。
“歡迎你們。”Michael字正腔圓地用普通話,歡迎他們。
“你好。”
“沒想到史密斯先生的中文發音如此标準,仿佛母語者。”
顧時琛在來A國之前就知道Michael會七種語言,中文是其中一種,沒想到他能說這麼好。
“謝謝你的誇獎。”
“我們進去聊。”
Michael領着他們進到了攝影棚内。
攝影棚内的工作人員各司其職。
陳思安仿佛掉進了神仙窩,模特們好美,好漂亮,連他們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打扮時髦,唯有他自己像一個土包子。
顧時琛和Michael商讨拍攝細節,于海在一旁能給出自己的建議,三人相談甚歡。
陳思安拿着水壺端茶倒水。
Michael全面闡述自己的拍攝理念,當此次拍攝的主題定位在惡之花。
不過他有一個新的點,他通過了解得知顧時琛是顧氏集團的少爺,生活養尊處優,之前拍攝的照片風格也多為高貴優雅風格,害怕顧時琛不能表現出堕落之惡。
所以此次将顧時琛從國外叫來,是想要看一看他的展現力,并不是說确定人選就是他。
顧時琛眼神微調看向于海。
于海輕推眼鏡,逃避對視。
他如果把試拍的事情如實相告,顧時琛肯定會不滿,不願意來。
顧時琛調整呼吸:“我願意嘗試一次,人不能總在自己的舒适區待着。”
“太好了。”
“我馬上安排工作人員帶你去試衣服。”
聽到顧時琛同意試拍,于海松了一口氣。
陳思安跟着顧時琛進了試衣間,顧時琛脫光衣服,他站在原地被面前的景象吓到,說不出話來。
“愣什麼神,拿着。”顧時琛将換下來的衣服甩到陳思安身上。
兩個工作人員推着幾件衣服走到顧時琛面前挨個比量尺寸。
在陌生人面前把衣服脫光,颠覆了陳思安的認知。
在他原有的認知中,模特隻要穿上漂亮的衣服,在舞台上展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