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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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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非彼此相屬,

好在兩不生厭。

——題記

鐵時空:

脩其實來得比夏天還要早一點,那時候葉赫那拉家的人還沒有出現,他聽到她在彈琴。Pub燈光昏暗迷離,照耀得少女容顔朦胧綽約,她修長的十指靈活地在琴鍵上飛舞着。彈奏出的曲音,是身處黑暗卻仍奮發向上的堅韌。隻是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後來他也看到了她推開死人團長。那是她下意識的反應,一切看起來确實沒有什麼異常。

也許真的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

而且……

脩望着面前雙眼明亮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少女。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也許對她的懷疑還有這種奇怪的心情在作祟。

阿香有些微怔忪。

她沒有想到呼延脩會和她道歉。和之前在夏家初遇時他那冷淡的道歉不一樣,她真切從中聽到了些許的歉意。

所以,是稍微相信她了一些嗎?

“天色已晚,死人團長他們都很擔心你,葉赫那拉家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你,你最近最好還是住在夏家。”

脩給出了善意的提議。

阿香微蹙眉,沉默了半晌,最後卻是朝着脩笑了笑。

“謝謝你。”

話音落,她護着包包就想要望雨裡沖。

脩卻側身擋住了她的去路。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阿香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唇角含笑,她指了指外面,道:

“我要回去了。”

“夏家還是你和你朋友合租的地方?”

阿香眼神有瞬間茫然,而後很快恢複了清明。

“和我朋友合租的公寓,今天答應了她要早點回去的。”

“我送你。”

是她耳朵出問題了嗎?

阿香頗為錯愕地擡頭看向了脩。

脩被阿香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

他沒說錯什麼吧。

大晚上的下那麼大的雨,她一個女孩子又沒帶傘,總不能讓她在雨中跑着回去。

“好。”

在脩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之際,他聽到對面少女盈盈含笑地脆聲應道。

女孩笑時眉眼彎彎,臉上是未幹的雨水,那些細小的水珠順着她的發線不斷地滾落。

脩在給夏天傳音入密告知了對方他已經找到葉宇香讓他們放心之後,便撐着傘,二人再次步入雨中。她站在他的左邊,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他的距離,整個人幾乎站在傘的最外端,大半個肩膀都暴露在了雨幕之中,斜跨的背包左背,他看着她完全不顧自己滿身的雨水,隻在那用紙巾擦拭着手機屏幕。

短袖校服單薄,在風雨交加的寒夜更添了幾分刺骨的寒意。

脩異能極強,并不畏寒。但他看到了對面的少女唇色已經有些蒼白,再聯想到她先前被葉赫那拉家的那群人給襲擊,脩眉眼微動,不動聲色地稍稍往前了一步,和她仍然保持着幾乎在傘的兩端的距離,卻是為她擋住了風口。

阿香自然是察覺得到的。

正在後悔自己沒有買防水的包包心疼手機進水不知道維修要花多少錢的阿香心中有些驚訝,但還記得自己是個普通孤女人設不該敏感至此,因此在把手機擦得差不多了之後,阿香看着遠方的漂泊大雨。

黑雲欲催,電閃雷鳴。

轟隆響聲不時響徹天際,将天空撕裂成散碎的塊狀,大雨傾盆,重重地沖刷着一切,遠方有群山連綿,山巒蜿蜒,近處是黑暗之中的樓房屋宇,輪廓隐約。兩人之間隔着幾乎半米的距離,傘外是雨水淹沒世界喧嘩的聲響,而傘下卻是他們二人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我以為,你很讨厭我。”

阿香試着将手機開機,看着屏幕漸亮,松了口氣。

沒壞就好。

脩看着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問這話的少女,摸不準對方是什麼想法,因此他沒有答話,隻是定定地側頭看着她。

“或者該說,你真的很在乎白道。”

阿香笑着對上了他的雙眼。

她的眼中是一片坦誠的光。

“就算不是我,在這種時候,出現的任何一個有關葉赫那拉家的人,你都會這般警惕吧。”

脩微微抿唇。

“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在針對我。”

阿香看向了前方,深呼吸了一口氣。

“抱歉。”

“我不怪你。”

他下意識地道了歉。

而她同一時間回了那四個字。

兩人四目相對。

最後是阿香先笑了。

少女眼神清明,即使是在黑夜中,也似有星辰盈目。

脩最終移開了視線,依舊保持沉默,這樣深沉的雨夜裡,隻有兩個人踏着濺起的雨水前進的身影。風向再次發生了偏移,作為風的異能行者,對于風向極為敏感的脩握着傘柄的手不着痕迹地微微移動着,将傘朝着身邊的少女方向傾斜側擋,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但比起之前擋風口的動作要明顯多了。

阿香心中一清二楚,面上卻裝作才發現他在做的事情,朝着脩笑得燦爛又感動:“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脩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不必客氣。”

阿香面上燦爛的清純無辜楚楚可憐的笑容差點凝固,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眉眼笑意不變。

阿香一向心态極佳,她表示。

沒關系,至少現在攻略對象已經開始給她擋風口了。

還把傘傾向了她的方向。

阿香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脩的兩件套。

按照這個進度總有一天能讓你把衣服也脫下來給我穿。

這麼多年第一次真的因為落雨吹風着涼的阿香想着想着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難得因為早下班又遇到暴雨被堵在咖啡廳的灸舞本來隻是随便往外面一瞥,然而這一瞥就讓他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雖然因為大雨的緣故,透明的玻璃壁上一遍遍都是被雨水沖刷的痕迹,但是透過雨水滲透蜿蜒垂落之後的間隙,他仍是隐隐約約的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他眼睛不眨地看着外面一對撐傘的男女走過。

兩人之間距離隔得稍微有些遠,但是從外看來,很清晰地能夠看到少年将傘朝着少女的方向傾斜了許多,傘下的少女沖着少年笑的明媚,少年許是因為羞澀,側首并未看向少女,雖然沒有一句言語,但兩個人之間彌漫着一股難以言語的青澀感。

女方不認識。

但男方這張臉他實在是太熟了。

灸舞摸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朝着窗外拍了一張。

啧啧,雖然有些糊,還隔着雨水蜿蜒的玻璃窗,身影不是很清楚,但這兩張臉清楚就行。收好自己的手機,今天也是靠喝咖啡提神的盟主表示他似乎又找了新的有意思的事情。

……

于是當脩第二天來上班的時候,聊完了所有的正事之後,他的直屬上司灸舞盟主指了指桌上的日曆,朝他笑得意味深長。

“脩,馬上又要到七夕了……”

脩卻沒有get到灸舞的意思,一本正經地彙報着工作。

“七夕調休的工作表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絕對不會影響到白道的正常工作。”

這和白道的正常工作有什麼關系?

灸舞認真端詳了眼面前一臉嚴肅似乎還沒有戀愛酸臭氣味彌漫的東城衛團長。

“你七夕不請假嗎?”灸舞半是暗示半是試探。

“屬下七夕無事,自然不需要請假,盟主請放心。”

脩卻以為灸舞是怕他那天也有事情請假,繼續保證立場。

看着脩這股表情,灸舞在心裡歎了口氣。

果然,是他對他的期待值太高了。

他這隻彈琴不談情的東城衛團長,怎麼會彈戀愛嘛。

“聽說夏天最近多了個妹妹?”

灸舞興緻缺缺地換了個話題,因為似乎其中還牽扯到了葉赫那拉家,灸舞對此自然也很上心。

“是。”脩沉聲道。

“你覺得如何?”

灸舞相信脩的判斷,因此直接問的是他的感覺。然而出乎灸舞預料的是,脩沉默了許久,都沒有回答他。

灸舞頗有些意外。

“她有問題?”

脩遲疑了一瞬。

“我查過她的所有資料,甚至觀察過她和夏天他們的相處,沒有看到任何問題。”

“可是你在猶豫,就是說你還是覺得她有問題?”

灸舞的神情認真了幾分。

在葉赫那拉家與白道的戰争呈膠着之際,如果真的是葉赫那拉家派來的卧底,那麼他們的心思不言而喻。

“……也許是我的感覺出了錯。”脩微蹙眉頭。

“你以前從來不會懷疑你自己的判斷的。”灸舞看着脩。

“她……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的人是盟主,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探尋之意,本也不是不能說的事情,因此脩隻停頓了幾秒,便開了口道。

“一見鐘情的感覺?”

灸舞故意開着脩的玩笑,微微側首。

脩有些無奈。

“不是的…是…她一直給我一種……違和的感覺……”

“違和?”灸舞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詞來形容女孩子的。

“……就是隐約覺得,她似乎不該是這個樣子……但她本身的行為并無任何不妥,所以我的意見,實在無法作為參考。”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最初想要得到的消息。

但是聽脩這麼形容,灸舞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女孩多了一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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