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沉穩内斂。
不過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題記
鐵時空:
阿香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在聽到呼延脩說這話時,她竟有瞬間的呼吸凝滞,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快得她抓不住,在短暫愣神後,理智上線,而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呼延脩在保護他的那個女朋友,所以才一點身份情況都不外洩。
這種感觸一旦出來。
阿香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你不信?”
脩一眼就看透了阿香的懷疑。
“沒有,我相信你!”
哪怕心裡确實不信,但阿香聞言當即否認,表情相當真摯。
脩自然看得出來阿香的言不由衷。
他心中暗歎,卻也能明白阿香的想法。
畢竟這麼瞎的理由,放在他身上,他可能也不會信。
阿香看着脩沉默了,本來這種時候最聰明的做法是絕對不能繼續纏着對方聊這個話題了,以免招至厭煩,特别是她現在頂着這張腫了成豬頭的臉,阿香也沒想用這張臉自己還能做什麼。
隻是,還有一件事阿香非常在意。
她的目光掃過脩左手上的戒指。
她之前已經确認過了,這是她的三珲七珀戒。
當年她和劉備分手後被她親手丢進長江的戒指,現在出現在了呼延脩的手上。
雖然是同一張臉,而且還有那個巧合的“備備”作為備注,但阿香還不至于自戀到腦補劉備那個死渣男和呼延脩有什麼關系,她更傾向于三珲七珀戒或許是呼延脩在去銀時空出任務時無意中獲得的。
三珲七珀戒對江東的姑娘有特殊的意義。
不僅充當定情信物。
而且後來她才知道三珲七珀戒還可以……
阿香頭有些疼。
雖然面前是她的攻略對象,但她一點都不想把三珲七珀戒給他怎麼辦?
一看到這張和劉備一模一樣的臉戴着她的三珲七珀戒,她就那哪兒都不自在,這總讓她想起那些非常不愉快的回憶。
若非必要,阿香絕不是那種事事委曲求全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問題來了,她該怎麼從呼延脩手中奪回自己的三珲七珀戒而不引起對方的懷疑?
阿香的目光并不明顯,但脩對于旁人的眼神敏銳異常。
感受到阿香落在自己左手上格外炙熱的眼神,脩愣了愣。
“怎麼了?”
聽到脩的聲音,阿香當即擡眸望着他,笑着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沒有。然後她成功牽動了自己臉上脆弱敏感的神經,再次淚眼汪汪。
看着阿香疼得淚光閃爍,脩又是無奈又是有些說不出的情緒,他望着阿香。
“你先休息吧,給你上的藥效果很好,等你睡一覺醒來,就不會那麼痛了。”
呼延脩的聲音比之往日要柔和了些許,甚至帶了點安撫的意思在裡面。
阿香眨了眨眼。
心說呼延脩對病号還挺好。
也不癡纏的阿香連連點頭,隻道:“那你,今晚在家嗎?”
雖然現在這張臉什麼都不能做,但是多多相處交流還是可以的,阿香一點也不想呼延脩大晚上的還要去白道工作。
脩本想說他今晚确實是打算去白道把某個項目做完,但看着阿香眼底缭繞的霧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為何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
脩看出了阿香的挽留之意,卻不明白其中内情。
“我……一個人……有點……”
阿香垂眸,試圖表現出一副害怕一個人獨處的模樣。
脩就這樣聽着阿香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講了一分鐘都沒有講完,她臉上又是那種明明很為難很勉強,但還在努力僞裝出自己很弱小無助可憐的樣子。
脩強忍着笑意。
雖然不知道葉宇香為什麼那麼不想讓自己去白道,但那些工作明天再做也确實沒什麼問題,他本想今晚處理完的原因也是因為晚上睡不着沒事情做。見對方都這樣了,脩想了想,還是善解人意地接了她的話,道:“今夜我在。”
阿香聞言,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還沒來得及收斂回去的小竊喜,正好對上呼延脩那隐含笑意的眸。
阿香頓時就意識到了對方看出來了她的意圖。
但既然呼延脩沒有直說而且也答應留下來了,阿香也不會主動提出,因此她隻是控制着表情,在不牽扯到傷口的情況下給脩一個小小弧度的微笑,然後就乖乖地把剩下的元宵全都吃完了。
全程脩隻是凝望着阿香的動作。
明亮的燈光下,氤氲霧氣中的少女不疾不徐地吞咽着食物,眼睛晶亮明澈。她笑時,眼中總有些許難言的微光。
脩有些恍惚。
直到阿香吃完,想要端着餐具洗碗,脩才回過神來,直接從阿香手上接過餐具。
“你上去休息吧,這些我來洗。”
阿香愣了。
她看着呼延脩動作熟練到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地從她手中萬分自然地奪過了碗筷,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一直到自己的餐具被奪走了阿香才回過神來。
“那個我來吧,本來就……”
“上去休息吧。”
這本就是呼延脩的家,又是呼延脩做的元宵,現在明明是她吃的東西,卻還要呼延脩洗碗,就算不把他當攻略對象,阿香也覺得這樣有些過分了。
但她沒說完的話,卻被呼延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他仍舊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語氣平淡。
但就是那樣一句‘上去休息吧’,卻讓阿香心中有些說不出的酸澀。
“我……”
“二樓南面盡頭那間房裡有藥,你身上應該還有些傷,如果不是太嚴重的話,洗完澡你可以自己上一下藥,換洗衣物客房裡都有一次性的。”
阿香眨了眨眼。
這一刻她簡直懷疑呼延脩是不是會讀心術,她剛剛确實想到了這個很現實的問題!她不能就這樣直接睡在人家幹幹淨淨的床上吧,但是她确實沒帶換洗衣物,大晚上的她上哪去給自己買衣服?
不過,等等,他為什麼會連一次性的衣物都有?
想到某些她還沒有忘記的文字,阿香腦中頓時浮現出了無數不能過審的内容。
“你在想什麼?”
看她看自己那微妙的眼神,被夏美如此盯過無數次的脩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阿香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捂着自己還是有些疼痛,不過因為藥物起了作用,現在疼痛感漸消的臉,表情無辜又可愛。
“因為a chord,他談戀愛每次一失戀喝醉酒就跑我這,也從來不帶換洗衣物,我和他的衣服又不是一個尺碼的,所以幹脆買了一堆均碼的衣服和壓縮衣物備用,這樣他什麼時候來我隻需要把他關在屋子裡讓他自己一個人折騰就好。”
阿香捂着自己的臉,努力忍住自己想要笑的欲望,相當認真地點頭。
不知為何,脩覺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
“我們出任務受傷,衣物是報廢最快的,出入白道不能總是穿着一身血衣。”
脩深覺自己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聽到脩說出任務,終于從那些奇奇怪怪的腦洞中回過神來的阿香心中有些莫名的難受,也再無笑意,她放下小手,沖着脩點了點頭,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若是那個意思,你覺得你還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
脩覺得川劇變臉也不過如此吧,他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從為難到微笑再到歉意,中間簡直無縫切換,未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是嚴肅沉穩如他平日裡從不會說出的玩笑語氣。
話一出口,脩自己先愣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怎麼會那麼自然的就和葉宇香開這種玩笑?
不明白心頭極快閃過的情緒是什麼,脩第一反應是這話帶着些歧義,怕她以為自己還對她有敵意,脩正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阿香卻松了一口氣,揉着自己還有些微疼的小臉,道:“你沒生氣就好。那我就先上去啦,這裡就麻煩你了。”
阿香眉眼彎彎,笑意純澈。
她笑時。
像光。
脩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那一日馬孟起說的關于阿香的話。
眼中有幽光微閃,脩微微颔首,掩蓋了眼底的所有情緒。
“除了北面最左邊靠陽台的兩間屋子,其他随你選。”
阿香乖順的點了點頭,而後轉身上樓。
二樓裝修和一樓是同款風格,黑白系冷冰冰的牆紙和瓷磚,看着就讓人覺得壓抑。
阿香歎了口氣,她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向呼延脩明确說了不能去得北面最左邊的兩間屋子走,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呼延脩這最後一句叮囑是什麼意思。
要是她沒有猜錯,最北邊兩間屋子,一間應該是呼延脩的卧室,而另一間……隻怕是他那個前女朋友的吧。
啧啧,之前感情還真好。
住的房間都那麼近。
說不上難過,畢竟她又沒有真的愛上呼延脩。隻是呼延脩和他前女友的關系越好,她攻略的難度就越高。況且她之前已經從a chord那邊側面打聽到他前女友似乎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戀。不是說初戀最是難忘嗎,呼延脩又不是那種濫情之人。
她覺得自己的攻略計劃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随便選了間離呼延脩的卧室很遠的客房的阿香看着水霧朦胧中自己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在想要不直接就這樣上得了!
但……
理智回歸,阿香知道這種做法是最下乘也是最沒有用的。
她不是葉赫那拉家派出的第一個來施展美人計的,比她美麗比她身材好比她知情識趣的比比皆是,但是前輩們失敗的原因,莫不在與呼延脩并不是那種好色之徒。
要不然他們葉赫那拉家也不會下如此血本。
想到自己來之前他們說的那些話,以及哪怕她正在出任務,還沒有放棄暗殺她的那群hun蛋,阿香纖長的右手輕輕将鏡面上的霧氣抹開,鏡中少女剛剛沐浴過還帶着潮濕水霧的眸,褪去了所有的溫和明亮,陰沉冰涼一片。
徐徐圖之吧,不急,反正又不是她等不起。
……
阿香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做好充分的準備,出任務這種事情自然也不例外,故而其實在她來之前,她就搜集了有關呼延脩的無數資料。并且基于這些資料做了全方位的人物分析。
她發現對于呼延脩而言,最重要的莫過于時空秩序,第二位的便是他的音樂,愛情的話在他生命中占的成分不會太大,從他對所有對他有好感的女孩都能無情地用一句‘東城衛隻彈琴不談情’來回絕便可見一斑。
所以哪怕接的是美人計的本子,可是對于她的攻略對象呼延脩,她卻始終表現出的是一副不緊不慢甚至一直和對方保持距離的模樣。
呼延脩目前并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所以阿香絕對不會在兩人好感度還不高的時候表露出任何僞裝的愛慕之意。
她很明白如果她真的對呼延脩投懷送抱的話,下場絕對是連現在的朋友都做不了。
所以在最近幾次還算不錯的接觸後,阿香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攻略進度,完全無視了那邊葉赫那拉家發來的各種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