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們這波助攻。
阿香努力遏制着胸口的疼痛,怒火中燒。等她回到葉赫那拉家,她一定會讓他們感受一下她送給他們的“助攻”!
懷揣着這種心情以及絕對不會讓葉赫那拉家如願的想法,在女子長跑八百米的發令槍響起的那一刻,阿香充滿了鬥志的向前奔跑着。
本來夏天a chord寒是要看阿香的比賽的,但是場内居然有魔化人的氣息。
三人對于魔性都極為敏銳。
怕真的有魔化人存在傷害到麻瓜,三人當即順着魔性去追查。
因此當脩回到運動場上時,夏天,achord,寒都已經不在場内了,那魔化人也因為被三人追擊被迫遠離賽場,脩并沒有感受到魔化異能行者的存在。
再次戴上口罩的他又成了馬孟起心目中阿香的哥哥。
剛剛結束另一個場地的男子1000米的馬孟起這次隻得了第二,實在是因為體力不夠了,本來看到脩還想和他打個招呼繼續刷“大舅子”好感的、
奈何體力不支,他朝着脩揮了揮手就再也沒力氣了,一直在劇烈喘息,周圍的同學送水的送水,扇風的扇風,拉拉隊已經在給阿香加油了。
脩站在賽道旁邊,看着阿香的800米長跑。
這次她明顯比之前幾次比賽吃力的多。
明明之前跑步時她的呼吸都很均勻,跑完了也沒什麼汗體能非常不錯。
可是在這場800米中,她明顯呼吸已經亂了,跑到600米左右快到終點的時候,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不少汗水,臉上一片運動後的通紅。
甚至……
脩看到她在跑步過程中幾次都揪住了胸口處的衣物。
看着是在纾解跑步的體力透支,可是脩分明看到她咬緊了牙關緊蹙眉頭。
那是因為疼痛!
想到之前葉赫那拉家的襲擊,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凝,猛地看向阿香。
所以她當時真的受傷了!
完全不知道脩在想什麼的阿香強忍着胸口劇痛,跑到了終點。
因為已經是第三個項目了,連一旁的馬孟起都累得說不了話了,阿香滿頭是汗艱難彎腰雙手搭膝一副疲憊不堪模樣簡直不要太正常。一旁的拉拉隊成員見狀紛紛給阿香遞水扇風。
阿香喝着水,卻因為胸口劇痛,隻能小口小口的喝,還差點因為胃部刺激而忍不住幹嘔,眼眶生理性發紅。
脩走到阿香面前,在她喝完一口水,在用手給自己扇風時,忍不住道:“你現在身體狀況已經不适合參加比賽了,下一場不要跑了,直接棄賽。”
阿香聞言,喘息着擡頭看向了脩。
“我為什麼要棄賽,我好不容易跑到現在?”
“你身上分明有傷,你這樣跑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見兩兄妹似乎起了争執,一旁的同學都有些愣。
而且阿香身上有傷?
脩還沒來得及說下去,那邊的馬孟起已經強撐着疲憊的身體撲到了阿香身邊,擔憂的問道:“阿香……你,哪裡……受……受傷……了……我們……去……去醫院……我……我家名下……有……醫院……”
體育委員都快看不下去了,心說兄弟你能不能把氣喘勻了再來刷存在感,他聽得好難受。
那邊的脩和阿香也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麼。
阿香第一反應就是呼延脩怎麼知道,第二反應就是就算有傷她也可以跑,想當年赤壁之戰時,她身受重傷還不是從劉備那小人的軍營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如今不過是一條小小的跑道怎麼可能奈何的了她。
“我可以的。”
阿香不知道怎麼和脩解釋,隻能表示自己真的不會有問題。
“你就那麼想赢比賽?”
脩想到之前她的班主任對他說的話,他本意隻是想在不傷害葉宇香的自尊心的前提下盡量幫她改善經濟條件,而不是想要讓她去拼命。
七個項目這也實在是太多了。
“我都報了當然要參賽,而且獎金那麼高……”
都快要赢了她現在棄賽是覺得小錢錢不香還是自己太飄了?
“你就那麼缺錢?你若需要,我可以直接給你。”
脩看着阿香一臉無所謂自己身體狀況的樣子,卻在說到錢的時候眼中都在發光,那樣的她讓他的心就像針紮一樣莫名疼痛。
對他而言不值一提的東西根本不值得她那樣去拼命。
所以有些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
而後……
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脩瞬間愣了,下意識地看向阿香,果然看到她的眼神從最初的錯愕已經變得一片冰冷。
“是啊,我就是缺錢,但我還不至于淪落到需要向别人乞讨的地步。”
直到今天上午她才從葉宇權那知道原來這場比賽的所有獎金都是呼延脩注資的,可是他選擇的是運動會的獎金形式,付出勞動者皆可獲得,那麼從勞力交換方面這便是等價交換。
阿香雖有些驚訝,卻也不覺得為了呼延脩給的獎金努力有什麼低人一等的感覺。
可是在呼延脩赤裸裸的将這層薄紗揭開,親口和她說她缺錢他可以直接給她。
這簡直是在她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将她那些還在苦苦維持的自尊心和驕傲踐踏得一文不值。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已經在做這種事了。
她早已不是昔日驕傲的孫家大小姐。
可她還有尊嚴,所以她甯願咬緊牙關過着這樣艱苦的生活,也不從葉赫那拉家乞讨,不問對她很好的死人團長要生活費。
更不需要呼延脩這樣的施舍。
因為已經中午了,又是800米這樣的長跑。中途有很多人棄賽,接下來還有兩場就能決出勝負,人不算多,很多參賽者都已經打定了渾水摸魚的主意,根本沒幾個人還想認真比,因此他們都在催促着第二輪第三輪快點開始,看到時候是那個人最幸運能夠走到終點,這場比賽也就結束了,他們也能去吃午飯了,秉承着加快比賽進程的想法,800米處的負責人也縮短了中間的休息時間,第一場後不過5分鐘,第二場就又開始了。
阿香在一堆出發就慢悠悠的跑着的人中一騎絕塵。
阿香班的同學見到了紛紛歡呼,喊着阿香的名字。
脩眼睜睜地看着葉宇香跑到200米時已經開始在咳嗽,400米時速度已經慢了下來,600時差點摔倒等到終點那一刻,她整個人幾乎重心不穩就要倒下。
他下意識地想要扶她,可她卻選擇抱住了身邊的文娛委員。
剛剛聽了一耳朵不明真相的文娛委員以為他們兄妹在吵架,有些尴尬地沖着脩笑了笑。
然後阿香不過剛喝了口水的功夫,第三場最終決賽又開始了。
脩伸手就要拉住阿香。
她真的不能再比了。
這場比賽本身并不值得!
阿香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甩開了他的手,直接奔赴了賽道。
因為第二場和第三場之間時間太近,有些人第二場完全是靠半跑半走完成的比賽,到了第三場時還有一沖之力,可是阿香第二場就已經在拼命,到了第三場,在感受到身後的人已經越來越接近,快要趕超之際,阿香滿身都是汗水,臉漲得通紅,她的胸口疼到已經有血腥氣在翻湧。
她知道不值。
可她永遠不會被人施舍。
“阿香!你要是實在累了要不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馬孟起看着阿香滿身的汗,臉都紅透了,心疼不已。
脩緊抿着唇。
烈日之下,四周蟬鳴不絕,惹人心煩。而她始終朝着光明所在的方向奔跑,面頰紅透,眼中也仍是不屈的光。
脩在沉默了一會兒後。
在操場内圈不踩線的地方開始跟着她一起跑。
因為操場内部還有跳遠,撐杆跳之類的運動項目,裡面并沒有嚴格的管控,甚至内圈還有很多圍觀群衆,隻要不打擾比賽進程,跟着運動員陪跑并不算犯規。
阿香跑的是最内圈,所以呼延脩在内圈陪跑的時候,就在她身邊,脩有意控制速度,永遠比阿香要快那麼一米左右的距離。阿香最初看到身邊陪跑的脩還有些驚訝,在發現他看了自己一眼後突然加速跑到自己一米左右的位置。
以至于她隻能看着他的背影。
需要竭盡全力不斷地去追逐。
哪怕已經無數次告訴自己現實和過去的不同。
可是也許是胸口太痛了吧。
阿香的眼眶不由地泛紅。
馬孟起見到脩陪跑本來也想跟着一起跑的,但是體能耗盡的他實在有心無力,隻能在一邊虛弱的為脩加油道:“夏哥……加油,阿香……加油……”
運動場内還有餘力的人也試圖陪跑。可是其他的參賽選手體力已然透支,根本已經跑不起來了,場内到處都是其他選手的親友們鼓勵的話語。
隻有他和她還在跑。
黑衣少年始終在前方。
為什麼不管是劉備還是呼延脩她永遠隻能追逐。
阿香紅着眼,許是今日的風太過喧嚣,她的眼睛都在發痛。身體四肢已經開始作痛,她感覺到身上的魔化異能已經有些不受控制地在翻湧了。
她咬緊牙關,拼命壓抑,兩股力量卻還是在她體内拉扯安以平息,她口中已蔓延開一片濃郁的血腥味。
她仍然在拼命追逐他。
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最終還是落後于呼延脩一米,二米,三米……
阿香眼睜睜地看着他越來越快,和她之間似是難平山海,遠隔時空。
直到他終于站定。
直到他終于願意回頭。
直到他看着她,張開了雙臂。
就像在幽州無數次訓練時的那樣。
就像他那時所說……
“阿香,就快到了,隻有最後一步……”
隻差最後一步。
當她伸手撲向他時,摟住他頸項的那一刻。
他永遠會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地告訴她。
“已經,結束了。”
已經壓抑了太久,在她身體虛弱精神渙散之際,她體内的魔化異能瞬間暴動,洶湧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