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想到兩人那幾乎渺茫的未來,阿香剛剛還狂跳的心瞬間平息了下來,她隻安靜地給狗狗沖着澡,一言不發。
脩見阿香沉默了,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心中頓起不安,不由得低聲道:“對不起,我不該開這種玩笑。”
阿香有些驚訝。
“你道什麼歉?你也沒說錯什麼啊。”
脩聞言,剛剛還在谷底的心頓時又升了起來。
“……所以,你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可以這麼說嗎?
阿香擡頭看着脩,卻見脩正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
阿香因為心虛低下了頭,紅着臉,低聲道:“如果我們還有未來的話……”
“一定會的!”脩笑了。
隻要不是她不願意,哪怕他們的未來不那麼平坦,他也會努力為了他們的未來而奮鬥。
阿香嘴唇微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安靜地給狗狗沖澡。
等到差不多了,阿香從旁邊拿起呼延脩已經買好了的狗狗專用沐浴液,用水稀釋後才往狗狗身上抹,抹的時候順着毛的方向,而脩也學着阿香的動作給狗狗抹着泡泡,但他就是在随意rua了。
“順毛撸!”
阿香歎了口氣,提醒道。
脩聞言,乖巧點頭,然後調整了一下手上的姿勢。
雖然本來想的是讓阿香看他養狗時充滿了愛心的樣子,但是現在這樣好像也挺好。
這一刻,脩難得對achord充滿了感激之情,覺得achord不愧是戀愛經驗豐富,給的建議居然出乎意料的有效。
等到給狗狗洗完澡吹幹毛毛後,兩人身上已經沾了不少水了。
阿香還好,稍微擦擦就行,但是脩不一樣,因為今天呼延脩穿的是白色,他裡面穿的也隻有一件白襯衫,沾水後阿香分明看到了脩從胸口一直纏繞到後背處的繃帶,她目力極佳,看到了那團白色中似乎透出了一絲的血紅。
“你之前就受傷了?你居然還敢沾那麼久的水!”
阿香又驚又氣,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把本來還想要找話題聊天的脩直接按到了沙發上,畢竟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阿香知道醫藥箱的位置,轉身就去拿了醫藥箱,當脩正想說自己沒事時,阿香已經抱着醫藥箱半蹲在了他面前。
“脫掉!”
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濕衣服,你這樣會傷口感染的!”
阿香看着脩還一副茫然狀,更是緊張無比,見他久久不動作,幹脆上來就自己動手給他脫外套。
明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阿香覺得自己出乎意料的手熟。
……絕對不是因為劉備。
脩本來想要拒絕的,他不想讓阿香看到自己身上的傷。
可是……
她在脫他的衣服……
脩已經擡起的手在空中虛握了一下,最終還是放回了身側,紅着臉,沒有掙紮。當對方不抵抗,阿香相當容易地就脫掉了對方的外套,小手解開了他領口第二顆水晶扣的時候,阿香終于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你自己脫!”阿香收回了手,紅着臉轉過了頭。
脩看着阿香臉都紅了,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樣子,仿佛剛才上來就脫掉他外套的人不是她一樣,脩笑了,然後低垂眉眼,一秒嚴肅臉,仿佛真的很難受一般。
“我傷口好像真的有點感染了,有點疼!”
一聽這話,阿香哪裡還顧得上害羞,當即查看他身體狀況,繼續解着他的紐扣。
隻是解着解着,她擡頭看向了脩。
“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脩看着阿香,不說話,隻眼中滿滿的都是難過。
“我自己來吧……就不麻煩你了……”
如果脩說不是,阿香還會懷疑,但是看脩從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領口衣物,伸手一點點,超級慢地解着自己的衣物,因為近距離,阿香分明看到脩領口滲出的血色更多了。
她一時間為自己剛才居然懷疑脩而無比自責,本就對脩抱着内疚心态的阿香,現在滿心都是對他的心疼。
“對不起,是我不好,還是我來吧,我會很快的,絕對不會讓你疼。”
脩:“?”
他怎麼感覺這句話怪怪的。
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阿香已經解開了他襯衫的所有紐扣,輕輕地向兩邊掀開,給他褪到腰間。
然後,阿香就看到了脩身上根本纏的不隻有胸口的繃帶,還有腰腹之間,在那些白色的繃帶之間,呼延脩身上或深或淺,或長或短,或新或舊的疤痕猙獰交錯地盤踞着。
看着阿香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傷。
脩潛意識地想要穿上衣服。
“你别害怕,我沒什麼……”
但他還沒說完,甚至衣服還沒穿好,阿香已經按住了他的手,然後從他腰間穿過,解着他身上繃帶的結,一圈圈一下下,當阿香把脩的繃帶解開時,他身上已經縫合好的傷口上果然因為泡水已經泛起了一片泡發的白。
阿香強忍着心疼,動作利落的拿過消毒酒精,藥和繃帶,以最快的速度給脩重新包紮,在給他消毒的時候,她的動作非常輕,并且擦一下就在他傷口上輕輕吹一口氣,本是想要讓他不那麼疼的,但……
這點疼脩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是她一直對着他傷口吹氣,讓他隻覺得胸口一陣難言的酥麻癢意。
等阿香終于給他上完藥後,脩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氣。
“我真的沒什麼事?”
他本是不想讓阿香擔心,但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分明看到阿香已經紅了的眼圈,脩見狀當即慌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吓到你了。”
“呼延脩,你是不是個木頭啊,明明受傷這麼嚴重,還答應養狗,還敢給它洗澡碰水,你真以為你是鐵打的嗎?”
阿香越說越生氣,但心也越疼。
脩沒想到阿香會是這種反應,但是片刻後,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脩笑了。
阿香看着脩居然還笑得出來,氣不打一處來。
“你受傷還覺得自己很光榮嗎?你!”
阿香想要罵他,但看着他裸露的上半身不是傷就是繃帶,再一看旁邊還沒處理過的繃帶上的血迹,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脩看着她許久,突然伸手将她摟進了懷裡。
“你做什麼?”
阿香懵了,想要動卻又怕崩裂脩的傷,不敢随意動彈。
“我很高興,你也會心疼我。”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燙得阿香耳廓一紅。
而這樣擁抱。
雖然他身上都是繃帶,但是男人堅硬的肌肉和女人柔軟的肌膚觸感着實分明,阿香隻覺得被他貼着的皮膚都在發燙,身體也有些發軟。
……果然是該死的荷爾蒙在作祟吧。
不然她現在怎麼會覺得自己臉紅心跳,腳下輕飄飄地就要站不穩了呢?
天知道呼延脩隻是抱了她一下而已。
似乎是聽到了阿香的心聲,脩松開了阿香。
陽光晴朗的天氣。
有光從室外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阿香就坐在脩的腿上,感覺到他正在緩緩靠近。
呼吸交纏,熾熱的電流悄無聲息地在周身流竄。
在他低頭的那一刻,阿香本能地閉上了眼。
然後……
“脩,聽說你今天休假,我來找你送狗……你們在做什麼?”
唇上的熱度一觸即分。
而身後的聲音宛若驚雷。
那個聲音,即使不是一個人,卻因為是分身的原因,簡直刻入了阿香的DNA。
她雙手還保持着抵着脩胸口的姿勢,渾身僵硬的回頭看向了門口。
隻見那張萬分熟悉的臉,那個萬分熟悉的人,果然正矗立在那,目瞪口呆。
脩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褪到了腰部的衣服,趁着阿香發呆之際,偷偷地把她的手搭在了自己衣服上,在阿香回過神看向他時,脩擡頭看向了夏天,一副看破世事滿臉滄桑的表情,沖着夏天道:“如你所見。”
抱着狗糧專門送上門的夏天傻掉了,他手中的狗糧掉在了地上,滾啊滾啊滾了好遠好遠,就像夏天飄啊飄啊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的魂。
“你,你們!”
夏天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指着他們,滿臉我一定是在做夢的夢幻表情。
“不是這樣的,我可以解釋,是因為他……”
阿香無比驚慌正要解釋之際。
脩已經非常貼心的幫她繼續了。
“我受了傷,她心疼我,脫了我的衣服,給我上藥。”
阿香沒有多想,心想這是事實,沒有暴露我們之間的關系,電光火石之間她選擇了點頭。
然後!
不對啊中間是不是夾帶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不是的,我隻是給他上藥沒有……”阿香拼命否認着。
“沒有親我。”脩依舊很貼心地幫她否認着。
“……親,親,親……”夏天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呼延脩!”阿香氣急敗壞的轉身看脩。
脩一臉無辜。
“我不是在幫你掩飾嗎?我說錯了什麼?”
阿香:“……”
夏天:“……“
我一定是在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