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時空:
鐵克4065年的4月。
全世界各地陸續出現了奇怪的現象。
水一般柔軟的陸地,變成了錦鯉的鯉魚,熱帶降起了大雪,火山頻繁異動。
在網絡十分發達的當代,人們隻要上網就能知道世界各地的情形,最初有人看到這些異常現象驚訝地拍了視頻發到網上時大家隻以為是up為了流量胡說八道,不少人還在下面嘲諷他們特效做的挺逼真一點都看不出來造假痕迹,但是随着時間越長,世界各地的異常現象愈發的多,就連麻瓜世界的官方也就這些異常現象發聲時,沒有親眼看到這些現象的人終于相信這是真的了。
有人想到了很久以前在網上曾經風靡過一陣的“迷雅預言”,說的是這個世界到了今年就會毀滅,當時絕大多數人都抱着玩笑心态并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然而現在異象頻發,許多迷信之人都相信了這種說法,不少人在網絡上或是胡說八道吸引人氣或是借此來宣揚自己所謂的“新教”,引得一幫人趨之若鹜,世界即将滅亡的流言甚嚣塵上。
在這種情況下,麻瓜世界的官方不同的頻道不同的記者前往世界不同的地方播報着不同的現象,并且專門邀請了氣象學家自然家科學家宇宙觀測者對這些現象用專業知識進行解釋,盡一切努力壓下那些世界滅亡的傳聞,以穩定公衆避免持續引起大規模的慌亂。
他們的做法也很有效。
再新奇的現象看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比起看水一樣的陸地之類的東西,工作,學習,生活才是絕大多數人每天要直觀面對的東西,在官方各種科普地辟謠下,人們漸漸地從慌亂到平靜,麻瓜世界隻慌亂了一小段時間就完全恢複了正常的運作。
可是異能界不同!
因異能行者的人數遠遠少于麻瓜且異能界的教育資源相較而言比較平均,在這種情況下隻要是正常降生有身份證明的異能行者,無論是魔化異能行者還是白道異能行者每個人都能保證至少會接受十二年的義務教育。
而在他們的十二年義務教育中,“時空史”是十二年每一年每一學期占分最大的一門學科,成績再差的異能行者都能熟背一個時空時空秩序即将崩塌前會出現的各種異象。
散落在全世界的異能行者們在看到那些現象時就慌了,在身邊的麻瓜夥伴們完全不能理解的恐慌中,他們一個個慘白着臉在沒人的地方撥打着鐵克聯盟的聯絡熱線并且通過鐵克禁衛軍裝置慌亂地詢問或者求救,說着類似‘是不是時空秩序出現問題了?’‘時空秩序還能修複嗎?’‘我們是不是也要滅亡了?’‘你們白道想想辦法啊我不想死求求你們救救我。’的言語,一時間白道原本為不同國家不同語言的異能行者開辟的将近兩百個頻道幾乎全都被打爆了,接線員根本來不及接收那麼多消息,鐵克禁衛軍裝置更是被無數留言給塞滿,整個異能界人心惶惶。
異象出現的第五天。
葉赫那拉家的時空檢測站内,阿香一個人站在黑暗的站台上看着四周懸浮的全息投影上鐵時空各處監測的數據,三色折線圖上三條線居高不下,柱狀圖中從魔性檢測到時空曲度的數值都已經飚紅,甚至還有在上漲的趨勢。
那些紅色在阿香眼中跳躍,光焰明滅。
她的身後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随之而來的是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
阿香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你是想來勸我把孩子交給白道的吧。”
蘭陵王靠着門口,雙手抱臂,凝視着阿香的背影。
“我記得我的父親以前問過我一個很出名的列車問題。大概是說‘一輛電車正在軌道上行駛,有5個無辜的普通人被綁在前方的鐵軌上,而另一條岔道上綁了1個無辜的普通人。此時你有一個選擇的機會:是搬動道閘殺死1個人從而救下那5個人,還是袖手旁觀看着那5個人送命而保下岔道上的1個人?’,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選,我的父親看着我猶豫不決的樣子搖了搖頭,他說,‘在你思考的時候你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機會’,說來可惜,在他在時我無法回答他,而現在我已經能夠做出選擇時,他卻再也聽不到了。掌門,你知道我現在的答案是什麼嗎?”
阿香沉默了許久,回頭看向了蘭陵王。
“尋找第三條出路。”
蘭陵王點頭。
“選擇題隻有A和B,但是人生的選項遠不止AB甚至26個英文字母。我和白道之人相處過許久,你也是,你應該知道他們的品性,也許他們能夠給孩子帶來一條生路。”
阿香望着蘭陵王,眸中有光閃爍不明。
“如果……”
“屬下為将,既然決定了追随掌門,就會聽從掌門的所有命令,無論您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屬下都會效忠于您。”
蘭陵王已經猜出了阿香的話,在她停頓間朝她行禮,表明自己的态度。
“……對不起。”
阿香低下了頭。
蘭陵王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我向你和五月許諾的,明明不是這樣的未來,可是……”
蘭陵王笑了。
“可掌門已經讓我們看到了葉赫那拉家新的希望,無論是五月還是屬下,我們都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阿香看向了蘭陵王,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她的嘴唇嗫嚅了許久,終是沒有開口。
在蘭陵王檢測完數據通過葉赫那拉家的系統向每一個歸于葉赫那拉家的魔化異能行者發送了安撫公告後,他便朝着阿香行禮離開了。
阿香在蘭陵王離去後,一個人在監測站又看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葉赫那拉家的走廊一片混沌的黑暗,隻有行走時頂端的燈亮着。
隻此一處光亮,其他全是黑暗,愈發顯得人影茕茕。
“這不是掌門嗎?”
黑暗中漸漸浮現了一張蒼老的臉,強烈的已經不屬于葉赫那拉家的魔性于空氣中彌散開來,阿香微愣。
“參見掌門。”
那是大長老,他一張褶皺的面皮因為虛僞的笑堆疊成一層又一層,雖須發皆白卻不衰弱,阿香在他面前感受到了一陣極強的壓迫感。
他看不起她,即使口呼掌門,卻不曾行禮更不曾正眼看她。
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強弩之末’人設的阿香理都沒理他就要離開,但還未動,就聽到了他一聲嗤笑。
“本來偉大的魔尊大人還在煩惱該怎麼突破鐵時空堅不可摧的由白道那小盟主支撐的防護磁場,卻沒想到掌門幫魔尊解決了這個棘手難題,到時鐵時空滅,魔尊稱王,論功行賞起來,掌門必定獲賞豐厚。”
辛辣的挑釁如同利刃般直直地刺向阿香的心間,難言的酸痛和無力感讓她放在身側的手攥得極緊。
擦肩而過。
他便離去了。
阿香深呼吸一口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前行,然而在走了兩步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阿香的腳步頓住了,在想到某種可能後她呼吸一窒,轉身立刻就去找了蘭陵王。
……
九五虛拟招待所:
鐵時空的時空秩序出現了問題,各地異象頻發,這些天白道之人不眠不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排查着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了時空秩序的崩壞,卻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一個确切的原因。
脩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是那魔性磁場的問題,然而他們已經去那兒檢測了七次,沒有任何異變,全都和往常一模一樣。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
已經連着五天沒睡覺的a chord都要瘋了。
他真的甯願去和魔正面pk也不想再這裡看這些眼花缭亂的數據了,長久的缺眠讓他心情十分煩躁。
“achord,你耐心一點,總能找到的。”
這是同樣不眠不休但脾氣仍然很好的夏天,他一邊說一邊把剛剛泡好的咖啡送到了a chord手邊,a chord打了個哈欠,朝着夏天道了句謝,就繼續靠着咖啡吊命了。
“怎麼樣,脩,你查到了嗎?”灸舞因為異能輸出太大面色有些蒼白,正坐在沙發上吃着零食補充能量。
因為時空秩序出現了問題,灸舞的異能防護磁場也出現了漏洞,雖然他已經盡力在彌補了,但是時空秩序一日未修正,他的異能防護磁場就無法真正地穩定,他能做的隻有加大異能輸出來維持異能防護磁場不産生更大的裂口。
脩搖了搖頭,眸中似有異色。
灸舞凝視着脩。
“我有一個猜想。”
脩看向了灸舞,他垂眸沉默了許久,終是擡眸,堅定地道:“屬下明白。”
“诶诶诶,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什麼猜想說出來聽聽啊。”
A chord太困了,在坐到脩旁邊的椅子扶手上後,頭靠着脩的肩膀,竟似是要就這樣睡過去了,脩左手敲擊着鍵盤的動作未停,右手卻無情地将achord的頭給推開了。
迷糊中失重讓a chord大腦慌亂了一瞬,他睜開了眼。
“脩,你太過分了吧,兄弟一場,靠着你睡一會兒怎麼了?”
他正嘟囔着抱怨,卻見脩神色突然一變,還未等他問清情況,脩已經站了起來看向了盟主。
“魔性磁場那出事了,葉宇香被困其中!”
“阿香出事了?”
灸舞還沒出聲,夏天先驚呼道。
“怎麼回事?”
a chord一激靈已經完全醒了。
灸舞看向了脩。
“去吧,救了人帶她來我這一趟,正好驗證你我的猜測是否是真。”
脩點頭,朝着灸舞行禮後便離去了。
“脩,我和你一起去。”
盟主身體虛弱需要人保護,夏天自然是保護盟主的不二人選。
而a chord實在是不想再看這些數據了,而且他也擔心阿香,于是便跟上了脩。
……
紫色法陣飛旋,強大的能量流在少女身邊劇烈地浮動吹動着她的長發衣服獵獵作響,一片絢爛的紫光中,少女周身的紅光正在不斷地被壓迫着縮小,本就異能耗損過大的少女在這強大的陣法面前漸漸将要支撐不住,喉嚨腥甜間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落在這紫色的陣法上,頃刻間被吸收的一幹二淨,紫光愈發燦亮,流轉間已将那赤紅的異能防護罩摧得裂紋橫生。
果然是這裡!
阿香眼中滿是熾熱的光,當脩和achord運用瞬間移動來到這裡時,阿香正将一把匕首插向陣中的某個位置,那是彙聚了魔性磁場的陣眼。
“葉宇香!”
脩看着陣法中已然口吐鮮血的阿香,緊張地喊着她。
風聲作響。
阿香看向了脩,在脩和achord要過來幫忙時,她朝着他們不斷搖頭。
“你們别過來!聽我說,葉赫那拉家和魔界有所勾結,十二長老都已經被魔化了,如果我沒猜錯,這裡應該就是魔界之門的所在……”
伴随着她的刀子下落,陣法之中最黯淡的一點紫突然暈開了一層光圈,本來并無任何異樣的空間之中魔性倏然高漲。脩和achord是純白道異能行者,在這強烈的魔性之下,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時空秩序出現問題的原因之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