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正想要和脩說清楚,卻見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朝着他們的方向扔了個什麼東西過來。衆人當即運起異能防護罩閃避并且迅速撤離保護自己,然而那炸藥的爆炸力依舊是超乎想象,他們被那爆炸的氣流給彈了出去,若非有異能護體隻怕當場變會因為那強大的炸藥威力炸成碎塊。
火焰熊熊燃燒,濃郁的硝石氣味混雜着血腥味撲面而來,火焰的滾熱和雨水的冰涼重複交替,衆人渾身濕透,在那爆炸後的塵土和已經愈大的雨勢中起身。
“那倆小孩怎麼回事?我們來救他們诶,結果一個朝我們開槍一個朝我們扔炸藥,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a chord吐出剛才因摔倒在地不小心吞入口中的混合着血的雨水,皺着一張臉,又氣又無奈的抱怨道。
阿香緊蹙眉頭。
“那是因為現在情況不對,裡面還有其他的魔,我們……”
她正要說我們要去救人,脩卻先一步開口了。
“這次讓我們來,鐵克禁衛軍進行曲克魔作用極強。”
“可……”
雖然确實如此,但是阿香還記得脩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适合再那麼高頻地使用異能。
“我沒事。”
脩朝着阿香道,然後轉頭看向了achord戒冥镫等人。
幾人目光相對,同時點頭,下載了自己的樂器。
鐵克禁衛軍也從四面八方朝着那學院内湧去。
夜幕昏暗,大雨傾盆,金色的強光頓時蔓上雲霄直沖天際,當東城衛奏起第一個音時,下方的魔在那金色的旋律之中實力弱的已然支撐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而實力強的感覺到他們的威脅的魔則是将攻擊目标從那些手無寸鐵的孩子身上轉移到了他們身上,朝着他們的方向攻來。
脩強忍着時空法則壓制之下的不适和體内異能已經愈發枯竭的痛感,拼命加大了異能輸出。
“護!”
阿香朝着聖戰禁衛軍和鬼靈人偶軍下令。
她今日出征所帶的全是親信,她的命令無有不從。
因此正在厮殺中的鐵克禁衛軍驚訝地發現身邊居然一個兩個三個點冒出了聖戰禁衛軍或者鬼靈人偶軍,在戰場上戰鬥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是不死不休的對手,而這一次他們居然出現在了他們身邊和他們一起誅殺着那些猙獰兇惡的魔,好些鐵克禁衛軍完全沒反應過來現在的局面,甚至于有些已經在樂曲和厮殺中熱血沸騰的鐵克禁衛軍差點就習慣性地對身邊的聖戰禁衛軍鬼靈人偶軍下手了。
好在他們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而人家聖戰禁衛軍鬼靈人偶軍也不笨。
他們雖然是奉命前來救護,但是在察覺到鐵克禁衛軍對他們有攻擊傾向時也會機智的躲開。
隻是……
雖然白道沒有用上克魔能力更強的是‘弑魂之詩’且他們有意在控制攻擊對象,然而以樂攻殺靠得就是那音波流轉無孔不入範圍及廣的優勢,别說葉赫那拉家的軍隊此刻也在白道的攻擊範圍内了,就算他們在那樂曲的攻擊範圍之外,隻要聽了這樂曲輕則也要頭昏腦漲。而鐵克近衛軍則是在這樂曲中愈發的亢奮異能也愈發充沛。
雙方軍隊形成鮮明對比。
脩意識到了這一點,眉頭緊蹙。
魔滅。
曲停。
作為純魔化異能行者也受到了一定影響的阿香搖了搖有些昏沉的頭。
[阿香,你還好嗎?]
脩看出了阿香神情有些不對,以為是因為剛才的鐵克禁衛軍進行曲,緊張地問道。
[我……沒……]
阿香想要說自己沒事。
可是她的頭越來越沉,而且伴随而來的還有一種劇烈地疼痛感,周身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快速流竄般她渾身都熱了起來,大雨愈烈,她的身體很快又如墜冰窖般寒冷了起來。
血色之中。
魔氣翻滾。
來源于她!
脩眼眸驟然凝縮,望着眼前身上突然散發強烈的魔性的阿香。
鐵克禁衛軍戒冥镫achord也都感覺到了。
阿香擡眼看向脩,眼底有一瞬間閃過了紫光,但那紫光很快就湮滅了,轉而變成了她眼底的一片茫然。
脩正欲查探她情況,四面八方,群魔朝着他們的方向湧來。
脩本想再次彈奏起鐵克禁衛軍進行曲,可是他的異能耗損過大,不過剛運起異能,他便覺胸口滞澀,劇痛之下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脩!”
Achord距離脩最近,見狀失聲驚呼道。
阿香見狀蓦地睜大了眼。
“我沒事!你們繼續彈奏!”
脩擦拭掉唇邊血迹,朝着身邊的achord他們道。
Achord他們雖然擔心,但現在群魔圍攻局勢危急,因此他們也不拖泥帶水,再次彈奏了起來。
這次沒了脩的異能,他們的鐵克禁衛軍進行曲威力要弱了許多,但并非無用,金光閃爍間仍然有不少魔痛苦地嘶吼無法靠近。
大雨傾盆。
血腥濃重。
阿香看着在大雨中面色蒼白被achord他們圍在中間的少年開始動用原位異能了。
本已枯竭的異能頓時洶湧,大雨之後,他渾身金光,燦然耀目地仿佛是一閃即逝的煙火。
[還記得嗎?]
阿香耳畔突然聽到了一道粗粝的聲音,以魔語言。
[袁紹是怎麼死的?]
正在厮殺中的阿香錯愕地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那聲音的來源。
[是你親手殺的他。]
阿香呼吸已然有些急促。
[你最好的朋友,大喬,你本來有機會可以救她的,可是你拒絕了救她,你還記得她死去的樣子嗎?十八歲的年華,最美好的年齡,如花枯萎,再無生機,滿身是血,你午夜夢回可會想到她,想到你自己當初見死不救的樣子?]
阿香手中的異能光焰已熄。
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要聽這些,這些都是假的。
可是這些話仍是像魔咒一般無孔不入地侵占着她的大腦,伴随而來的是她每個深夜都無法忘卻的那些一張張死在她面前的臉。
袁紹。
大喬。
一個是她親手殺的人。
一個是她本可以救回來的人。
阿香的眼中一片迷霧,似雨似淚。
[呼延脩,年輕一輩中首屈一指的異能大師,鐵時空鐵克禁衛軍東城衛團長,為什麼他的異能枯竭的速度會這麼快,甚至到現在都要動用原位異能了?魔軍洶湧,而呼延脩乃至這裡的所有人的異能總有耗盡的時刻,你以為靠他們這樣強撐能夠撐多久?]
阿香恍惚地搖着頭,眼中有晶瑩滾落。
[你也曾經救回來一個人的,還記得那是因為你做了什麼嗎?]
阿香捂着頭,滿臉的痛苦掙紮。
鐵克禁衛軍進行曲已經進入了高潮。
少年身上的強光綻放到在最璀璨的那一刻。
他周身是雨也是血,無數冰冷的水珠順着他的手自泛着金光的琴弦中飛濺墜落。
[他一直在保護你,而你呢?你除了傷害他就是在欺騙他,你從未真正的保護過他哪怕一次。]
阿香眼中的淚滾落的愈發的洶湧。
她望着少年的視線已然模糊,眼前唯有金光紛飛。
[你願意保護他嗎?]
阿香恍惚地點了點頭。
[那就,為他成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