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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嗜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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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時空:

——偉大的魔尊即将臨世,掌門與魔界使者父女已然和解并達成共識,待魔尊臨世那一日,他們将共同帶領大軍一舉攻破白道,侵占鐵時空,屠戮所有麻瓜。

雖然蘭陵王已經被逐出了葉赫那拉家,但是阿香手中聖戰禁衛軍的部分勢力依舊暗中掌握在他的手中,當脩易容成平平無奇的模樣并通過兵器禁管局的道具掩藏了白道氣息通過蘭陵王的途徑混進了聖戰禁衛軍,得到的就是這個葉赫那拉家如今已是衆所周知的“秘密”。

作為鐵時空最大的魔化異能家族,葉赫那拉家絕大多數的異能行者繼承了先輩殘忍好戰的基因,在他們看來,他們被白道“打壓”“沉寂”了這麼多年終于将要一雪前恥了,他們對于即将到來的這場大戰興奮無比。

因為魔界和葉赫那拉家早已合作,如今葉赫那拉家裡随處可見魔界的各種魑魅魍魉遊蕩,葉赫那拉家信奉實力為王,心知魔尊力量之強,葉赫那拉家在議事時态度極盡謙卑,以魔語與那些魑魅魍魉交談,因為利益一緻,雙方相處頗為融洽。

而如阿香的烈焰軍團這類成立的目的從不是戰鬥的中立派對此則表示沉默。

黑暗之地,終年冰冷,不見天光。

脩走了蘭陵王的關系,“特招”進的“聖戰禁衛軍”,代号1021。聖戰禁衛軍副統領親自帶他熟悉葉赫那拉家并且講述了大緻的人際關系。

這位葉赫那拉家的副統領是葉赫那拉家極少數全心效力于阿香的人,脩曾經在阿香身邊見到過他很多次,那次回到江東附小時,阿香帶的聖戰禁衛軍的副統領就是他。

對于他所說的内容,脩認真地傾聽着,一一記在心中。

在跟着對方經過葉赫那拉家的演武場時,脩看到葉赫那拉家正在訓練的禁衛軍中有不少已然黑紅魔氣沾身,魔界的魑魅魍魉做他們的陪練,一群身着黑衣的禁衛軍與那些魔混在一起,遠遠看去竟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魔。

雖知曉少問多聽的道理,但脩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些都是要攻打白道的軍隊嗎?”

那聖戰禁衛軍副統領看了演武場一眼,神情淡漠地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漠然到麻木。

脩微蹙眉頭,試探着又問:“到時聖戰禁衛軍也要出戰嗎?”

那副統領又點了點頭。

“那……”

脩遲疑了一瞬,終問:“聖戰禁衛軍是不是也在和他們一起訓練?”

脩話音剛落,就聽到那聖戰禁衛軍副統領笑了一聲。

“我們這些‘垃圾’怎麼配和他們一起訓練?”

脩微愣,有些錯愕地看着對方。

那副統領似乎是看出了脩的驚訝,他很快斂去了眼底的嘲諷,先是瞥了眼四周,确定沒有人專門監視他們這裡,他才朝着脩低聲地近乎是歎息地道:“你是統領推薦過來的人,我相信你必定有你的本事,如今你還沒登記在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問你,你當真要加入聖戰禁衛軍?”

脩聽出了對方話中有話。

脩的眼神微暗,當即垂眸颔首,裝作十分疑惑的“小心翼翼”地詢問:“統領何意?”

對方聞言自嘲地笑了笑

“你也知道掌門和魔界使者已經連成一線要攻打白道了吧。”

脩的心一緊,面上不動聲色,隻點了點頭。

“你既然能夠得到統領的推薦,自然也知曉我們這支軍隊原先的信仰是什麼,不殺戮不掠奪不侵占,我們的能力根本比不上那些弑殺者。如今掌門也選擇了染血的王者之路,我們這些弱者早已被她放棄了。待到大戰之日,以我們的能力上了戰場全是炮灰。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但你還可以抽身。”

那副統領雖然竭力平穩心緒讓自己語氣平靜,可言語之中仍是不由地透露除了些許的悲苦。

若從未看到過希望,他們也不會絕望。

對他們而言,他們本沒有選擇,從出生開始就渾渾噩噩的按照家族的要求做着那些他們不想要做的事情,哪一天死于任務或者幸運點能壽終正寝也就是他們的一生了。

可掌門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人生也許還能有另一種可能。

為了那一點光亮,如他這般了無牽挂的人選擇了孤注一擲追随于她,然後他們全都賭輸了。

那回到葉赫那拉家不足一年的掌門在經曆了無數的痛苦煎熬之後終究變成了和那些人一樣的人,她也選擇了這樣一條弑殺的道路。

他們并無意想要批判她什麼。

作為陪着掌門一路走到現在的親兵,他們親眼見證了她一路走來的艱難,在葉赫那拉家,她真的已經為了這個夢拼盡了全力了。

可是父親陷害。

愛人慘死。

沒錯,雖然掌門從未說過,可作為少數幾個平日裡距離掌門極近的親兵,他們從很多蛛絲馬迹中是隐隐猜到了掌門和那位白道霁月光風的東城衛團長的關系的,而那一日東城衛團長慘死時掌門的表現更是驗證了他們的猜測。

掌門所在意的一切全都被盡數摧毀。

她于光明中淪亡,堕入黑暗。

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獄裡的他們能夠理解她的痛苦,所以他們不怪她走上了這樣一條路。

隻是他們終歸是有些遺憾的。

——他們終究不是為了追求的信仰而死,也再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脩聽着對方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反駁。

“在她的心中沒有弱者,她絕不會放棄追随她的任何一個人。”

即使盟主說她已經入魔。

她的親兵也說她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可是在聽到那副統領說她沒有讓他們和那些魔一起訓練,脩就知道阿香并沒有放棄他們。

那副統領因為脩過于笃定的語氣,疑惑地看向脩。

脩自覺失言,當即低頭,冷靜道:“屬下的意思是,蘭陵王統領曾經說過掌門堅韌不折,即使是身處黑暗之中,掌門會痛苦卻絕不會與之沉淪。”

那副統領聞言,以為脩也是像他們最初那樣一腔熱血将掌門當成唯一的救贖,還不知道掌門再無當初的光芒了。

他悲憫地看着脩。

“所以你還是要加入聖戰禁衛軍?”

脩毫不猶豫地點頭。

副統領看着脩眼底閃爍的光,即使他自己已然心如死灰,卻仍是有些被他感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那麼,我祝你得償所願。”

脩看着面前的人。

他的眼底明明已經一片黯然,卻還是會笑着鼓勵如自己這樣一個在他看來隻是一個普通的熱血的新兵。

這是脩第一次這樣深刻地感受到為什麼當初的阿香在阿昀獲救後曾經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逃離葉赫那拉家卻始終不曾離開的原因。

脩微垂眼眸,平靜問道:“不知屬下可否知曉統領名諱?”

那副統領似乎是沒想到脩會問這個,他愣了一瞬,而後無所謂地笑了笑。

“我們這種人哪裡配有什麼名字,叫我0531吧,這是我的編号。”

脩颔首點頭。

……

如今葉赫那拉家群魔當道,除了魔兵及投靠了主戰派的鬼靈人偶軍及部分聖戰禁衛軍有資格參加訓練之外,如0531為首的這些曾經的掌門直系如今卻被掌門親自舍棄了的沒有用的軍隊,根本不配占用葉赫那拉家的軍備資源。

在其他軍隊都在熱火朝天的訓練時,聖戰禁衛軍烈焰軍團就蜷縮在他們自己的區域之内,安靜地等待着大戰來臨那天他們的死亡。

脩用了三天的時間從聖戰禁衛軍到烈焰軍團暗中打聽了不少有關于現在的葉赫那拉家的情況及有關阿香的訊息,然後在第三天的夜裡,他跟着0531那支聖戰禁衛軍參加葉赫那拉家每三天一次的“夜會”時,終于見到了阿香。

葉赫那拉家光線暗淡,議事的大殿内照明的火焰幽藍。

透過人群,脩看到葉思偍坐在上座,而一身黑衣的阿香坐在他身邊,手中拿着一盤紅豆糕,時不時地笑着喂給王座上的葉思偍,巧笑倩兮,一副與父親十分親近的模樣。

她瘦了好多。

曾經紅潤的面龐如今變得消瘦而蒼白。

明明是在笑,可是在幽藍鬼火般的照耀下,她的笑容冰冷又虛幻。

而且……

脩定定地凝視着阿香的眼瞳,那雙在陽光下會泛着漂亮的琥珀色的瞳孔,現如今已經變成了暗紫。

她入了魔。

可她意識清醒。

今天的夜會為的是商議迎接魔尊的事宜。

“偉大的狄阿布羅魔尊還有三日就要降臨鐵時空了,按照七日前驗證的結果,終極鐵克人确實可以作為媒介,到時白道的灸舞盟主作為陽極,魔尊大人降臨陰極,這鐵時空最強的戰力将均歸屬于魔尊所有,屆時我們便可一舉攻破白道,踏着愚蠢的麻瓜的屍體,将這個時空拓為魔界的領地,開創一個獨屬于我們的新紀元。”

葉思偍右手撐着扶手,對着下首的群魔和魔化異能行者,語氣冷淡地勾畫着前景,直說得下首群魔亂舞,不少激動者大聲呼喚:“攻破白道!占領鐵時空!開創新紀元!”

魔尊還有三日就要降臨鐵時空了?!

終極鐵克人?

媒介?

陰陽兩極?

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的脩心下一驚,将自己隐沒于群魔的陰影之中,暗暗的打量着上首的人。

四周圍群情沸騰,上方的葉思偍和阿香都在笑。

但……許是角度問題。

在那幽藍冷光照耀之下,一眼看去,笑着的兩人眉眼間的冷意和諷刺如出一轍。

在衆人都在高喊口号的時候,站在最前方的一個身着黑袍的兩鬓斑白的老人手持拐杖站了出來。

“魔尊大人能力強悍,使者謀劃心思缜密,老朽等人心悅誠服,隻是按照使者所說,灸舞那小兒如何會心甘情願地充當陽極?”

伴随着那蒼老的聲音落下,殿内瞬間安靜了下來。

葉思偍眼眸淡淡的掃向了那老者,那老者毫不畏懼,笑着與他對視。

阿香将手中的盤子往旁邊遞去,暗處的侍女立即上前收走,阿香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甜膩,朝着那族老笑盈盈地道:“您這就差沒直接點我的名字了,我與白道灸舞盟主确實有些交情,這個任務對我而言輕而易舉。”

脩默默地凝視着阿香。

“老朽收到消息,三日以前那白道東城衛團長呼延脩頭七,灸舞親自去了他的靈堂吊唁,即使外界謠言紛紛,那灸舞竟也絲毫不顧地以白道名義為那呼延脩風光發喪,而呼延脩下葬那一日,灸舞盟主更是為他墳上灑下了第一捧新土,二人交情如此深厚,掌門作為殺害了呼延脩的兇手,那灸舞對您難道還能有什麼情意?”

脩因為聽到了這三天白道有關他的“葬禮”情況而微愣了片刻,然後他很快就反映了過來那老者在故意地不斷地強調着他的死亡這件事。

他緊蹙眉頭,看向阿香,卻見阿香面上笑意不變,眼瞳中的紫色微亮,唇角笑意愈發濃郁。

“三日之後,我想要做的,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

仿佛是在回答。

卻又似是答非所問。

葉思偍笑着看向阿香,伸手輕撫她的頭頂,誇贊道:“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有魄力。”

阿香轉頭看向了葉思偍,唇角笑意極甜。

已經隐約猜到了什麼的脩心急如焚。

在阿香接了這個“任務”之後,接下來的夜會讨論的便都是一些葉赫那拉家的常規事物,待散會時,已是晚間十點。

脩為掩人耳目,先跟着0531回了聖戰禁衛軍寝室做了記錄。

待核查完畢後趁着無人時才按照神風匹克的指引前往了阿香的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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