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要你給退出那個組織!!你不願意和脩和阿香他們說我去和他們說,你知不知道這種政治組織有多危險,你陷進去想要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雄哥看着眼前怎麼說也說不聽的孩子,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高收益從來伴随着高風險,在加入之前我已經評估過了所有的風險。”夏宇平靜地回答。
“你就一定要貪圖這些東西嗎?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為什麼一定要去争取那些危險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變得野心勃勃!和葉赫那拉家那些魔化人有什麼兩樣?”即使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看着夏宇油鹽不進的樣子,雄哥還是氣不打一出來,越說到後面越難聽,葉思仁怕雄哥情緒失控說出些不能挽回的話,上前想要擋着母子倆面前不讓他們繼續吵了,然而在這種時候一向總是先退讓的少年卻分毫不退。
“我本就有野心,有野心難道是一件不能被接受的可恥的事情嗎?”
夏宇話音剛落,就聽到客廳内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啪——”
樓上偷看的夏美和寒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樓下的被雄哥一把推到沙發上的葉思仁看着眼前的局面,焦急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掌心的熱辣麻刺的陣陣疼痛感提醒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原本滿腔的怒火仿佛被從天而降的一盆冰水給瞬間澆滅,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雄哥哆嗦着嘴唇,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擡眸看向夏宇時,再也沒了先前的氣勢洶洶,整個人氣全都散了,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她的眼眶泛紅,顫抖着開口。
“對不起,夏宇,我不是……”
“你說的沒錯,就算我們三兄妹都姓夏,可我們身體裡确實都流着一半葉赫那拉家魔化人的血,尤其是我,他們隻繼承了一半,而我卻繼承了葉赫那拉家的純魔化異能,我想,如果葉赫那拉家的本色是追名逐利野心勃勃的話,那我應該也都繼承到了這些特質。”
他說着最刺痛一個母親的心的話,同時也在刺傷自己,可他的表情始終是平靜甚至是含笑的,他擡起手背輕輕貼在了被打已經有些發熱發燙的臉上。
在雄哥不住地搖頭想要撲上前和他說不是這樣的時候,夏宇微笑着後退了一步,向雄哥剖白着最真實的他。
“其實從很早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總是不甘心,不滿足,内心充滿了永遠填不滿的欲望。沒有異能的時候我嫉妒為什麼全家隻有我一個人沒有異能,有了異能後我嫉妒即使我的異能強度那麼高但是也敵不過夏天,我在别人的眼裡始終是“夏美的哥哥”“夏天的哥哥”,而現在變成了“終極鐵克人的哥哥”,我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不該僅限于此,可是我所處的平台和我能得到的資源決定了我拼了命地努力所能得到的就是現在這麼多了,這樣的生活和很多人比起來當然已經很好了,這也是你們想要看到的我的生活,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滿足,但是我的野心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我不甘心,我本來可以獲得更好的,更多的……”
夏宇看向了在這個家庭中永遠不是在雄哥身後就是在他們争執之外隐身的那個男人,一字一句,誅心之言。
“可是因為我的父親,我隻能到這裡了。”
葉思仁在夏宇的目光中臉色一點點地變得蒼白。
他張口想要和夏宇說着那些他在他十八歲時告訴他的話,那個家族沒什麼好的,那些名利欲望都是虛假的,在那裡會迷失會變成魔鬼,他的弟弟就是最好的證明,就連阿香也差點沒有逃過葉赫那拉家的戕害。
但夏宇是這個家裡最聰明的人,他隻看了一眼葉思仁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笑着,看着葉思仁,徹底撕破了那些隐藏在溫情之下醜陋的假象。
“面對同樣的困境,阿香一個久居銀時空的女孩子選擇的都是揭竿而起推翻舊政而不是逃離,為什麼作為曾經的葉赫那拉家的大少爺沒有這個能力,甚至沒有這個擔當?”
葉思仁的臉白得更厲害了,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
夏宇擡頭看向頂燈,聲音飄渺。
“你當然可以說是因為你無心政治,我也相信你确實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所以因為覺得葉赫那拉家沒救了,你不想聽你父親的話就不考慮你離開後幫你跟随你的人的下場,随心背叛了葉赫那拉家;因為在戰場上對雄哥一見鐘情就隐瞞身份騙婚,生下我後為了粉飾太平從不給我選擇的機會就剝奪了我的能力還從沒想過要告訴我真相哪怕你一直知道我的心結;因為所謂的钛棺,于是出軌一次又一次還說着你最愛的女人是雄哥你最愛我們這些小孩,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明白了我們家的悲劇是因為我們家最該作為的那個人從不作為,他甚至每一次出現都在拆散這個家搖搖晃晃的地基,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更不是傻瓜,隻是父子血緣讓我一次又一次地自我欺騙,但現在我不想再騙我自己了,我不想,也不願再這樣下去了。”
葉思仁聽着夏宇說着那些誅心之言,他心痛得幾乎要無法呼吸,紅着眼顫抖着嗓音問他。
“你……在怪我?”
夏宇嗤笑一聲,咽下心中澀然,反問葉思仁。
“我為什麼不能怪你。”
他又看向已經失去了力氣正捂着嘴巴淚水漣漣的雄哥。
“我為什麼不能有野心。”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外面血腥濃重的天空。
“說是我繼承了所謂的葉赫那拉家的“魔化人”不安分的心思也好,說是我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父母的話也罷,你們年輕時都選擇了自己的路,而我現在選擇了我自己的路,不管最後是什麼樣的結局,我都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他最後給躲在樓上的夏美傳音入密。
——如果家裡出事了及時告訴我。
而後決然轉身離開了這個家。
推拉門被合上的那一刻,雄哥跌坐在地,寒一時半會兒不好再離開刺激雄哥,便沒有拿行李,隻和夏美一起下樓幫忙扶她起來各自給她端茶倒水。
至于一邊失魂落魄的葉思仁。
夏宇沒戳破一切前她們隻是隐隐約約覺得他有些行為似乎不太好但具體也說不真切,如今夏宇說得這樣明白,兩人恍然大悟,此刻對葉思仁的感情十分複雜。
兩人送雄哥上樓,看着她渾渾噩噩地躺上了床才出了房門。
下樓時,葉思仁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正坐在沙發上,寒和葉思仁說明了原委,在他擔憂但卻也鼓勵的目光中,和葉思仁夏美二人告辭後拖着行李箱也離開了夏家。
當天夜裡。
夏美躺在自己的床上,腦子裡全都是夏宇和寒拖着行李箱離開的背影,她手中握着異能檢測器,看着上面銀藍色的數字,久久難眠。
雖然她總愛吹噓自己,但她很清楚她不過就是個異能八千點的低階異能行者而已,就算有鬼娃在,異能檢測器檢測出的她的異能也不過一萬,這點異能别說和寒勢力鬼他們比了,随便拉一個人她都打不過,要是和他們倆個傻瓜一樣去參軍,那不是找死嗎?
“我一定是瘋了,這些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夏美煩躁地把異能檢測器丢到一邊,拉高被子睡覺。
……
銀時空
劉備果然另有目的!
自從蜀漢的防護磁場設立之後,不知為何,蜀漢的防護磁場竟然在吸取曹魏東吳的磁場力量,因為磁場力量被削弱,那些本來在蜀漢肆虐的魔瘋狂地朝着其他東吳和蜀漢反撲。
孫權曹操雖然加強了異能輸出防護磁場并沒有被破,但是魔的數量太多,他們應對吃力了許多。
孫權心中暗罵劉備無恥,心中不免有些擔憂此刻還在蜀漢的周瑜小喬,同時……他看向了辦公桌上的一個瓷瓶。
算了算日子應該就這兩天了,想着黃月英這段時間因為魔性濃度增強了的緣故,每天呼吸都很吃力,孫權歎了口氣,将瓷瓶放到了口袋裡,正欲回家去問她今天有沒有聯系上鐵時空,他剛起身,siman就響了。
那是他仲王軍隊的斥候,他接了siman本來還靠着椅背平靜地聽着,慢慢地他的神情變了,在聽完斥候彙報的最後一句話後,孫權臉色鐵青,挂了siman就沖回孫家大宅。
他回來的時候黃月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在專門等着他。
見他一臉怒火,她即不心虛,也不害怕,就坐在那,像看傻瓜一樣看着他。
孫權怒極反笑,一步步地走到黃月英面前,滿身濃重的壓迫感。
“黃盟主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黃月英笑了笑。
“比如?”
“涼、州、軍!”孫權一字一頓,看着黃月英的眼神極冷。
“你和曹操在三校聯盟期間就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陳倉”,看着我像個傻瓜一樣一無所知還為你們做嫁衣的樣子一定在偷笑吧?”孫權越說越怒,一顆心仿佛被夾在火上燒,痛得他呼吸都撕扯着疼。
黃月英手中緊握着護身的符咒,警惕地看着他,望着他時,眸光灼灼。
“我雖對你有所隐瞞,但作為盟友,我并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